這一句像是戳到了麵具之下那人的心窩,隻見他後背猛地繃直,沉聲緩緩道:“當初陛下的確是想著等時勢穩定了再另行廢立,確切是未想到本日的局麵。”
目睹情勢混亂,再遲延下去百越聯軍很能夠早就到手了,一向等候著一塵方丈才氣排眾議的燕戈行忍不住將手伸入懷中,握緊了那塊玄鐵至尊令。
“這張臉你若見了又如何?江湖當中本就冇有老夫名號!”
燕戈行話音未落,清虛派的妙慧道姑卻虎將身前的趙五嶽推開,拂塵往臂上一楊,陰陽怪氣地嗆聲道:“看起來燕盟主還是念著與常牧風的同門之情啊,現在這般行事,怎令我等佩服!如許的盟主不從也罷,至尊令交到這類人手中,也已與廢鐵無異。”
此時,卻聽噹的一聲響。
眉頭緊皺的阮仲年一邊發令叫那人再去刺探,一邊疾步行到了掛在大廳後牆上的海圖前,隻見他用手指著海圖,沿四象島劃向了北去,在霞嵐灣的位置稍作逗留後,再向北一劃,指尖終究落在了朱陽城的東海岸上。他的手指重重地點了幾下,旋即麵色凝重地轉向身後代人,緩緩道:“百越聯軍的目標是,朱,陽,城。”
見局勢已成,燕戈行才總算放下心來,將至尊令重新塞進懷裡,揹著古琴,提身飛舉,歘歘歘幾個工緻輕盈的騰踴,飛身到了於滿江身邊,落身以後,腳步放緩,一步步朝著船首紅衣飄飄的沈雪吟走去。
那帶著一張煞白的象骨麵具的漁翁並不轉頭,眼角餘光掃向遠處武林盟的船隊,沉聲道:“恩仇就要告終的時候了。”
他在南海派的後廚當中暗藏多日,為的就是庇護燕戈行。昨日入夜,卻偶然間撞到了一樣鬼鬼祟祟的老瞭解,二人打了十幾個回合難分勝負,打累了才相約到船上吃酒。卻冇曾想,那毛都還未長全的“小盟主”竟然真能壓服一眾倚老賣老的江湖前輩,一同去找百越聯軍送命。
聽了一塵方丈的話,世人才認識到了甚麼似的,紛繁收了手中的酒杯,將目光投向了立品站在那邊的阮仲年。此時,卻又聽坐在一塵方丈中間的趙五嶽問那位前來報信的探子道:“百越有多少條船?”
沈雪吟微微一笑,“那便是了,明天沈雪吟便帶你們去殺光那百越夷蠻!”
現在,恩仇隔了山海。
任重話音未落,卻聽一塵方丈暴喝一聲:“常牧風固然行事暴戾,十三樓亦是殺人如麻,卻畢竟是大燕的軍隊。如果朱陽城被百越賊人占了去,留在城內的百姓豈不如同螻蟻任人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