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柳行雲便笑了，烏黑的麵上彷彿沾著陽光的明麗，拍著慕白的肩膀道：“慕小白你還是這副德行，在坐都是我最好的兄弟，不必如此拘束。”

當初柳軾找到她，描述蕉萃，眼神焦炙，稱思女心切，請她經心一仿，以慰他念女之心。當時她尚算天真，隻覺自家爹爹如果冇了她，定是悲傷死，當即應允，學著柳湄的模樣喊了一聲“爹爹”。

白穆眼都未抬，隻歎柳家父子還真是技承一脈，類似的話提及來連神采都差不離，一樣的以假亂真不露陳跡。

白穆再次感慨他不愧是柳軾的兒子，恰好一碗飯吃到底，她就勢起家向商少君施禮道：“臣妾已用完膳，先行辭職。”

白穆稍有嗆到，咳嗽了兩聲。

“如湄先行謝過慕公子。”白穆識時務地行謝禮，但心機一轉，又對著柳行雲道，“如湄過分癡頑，恐太費事慕公子，哥哥可否相陪？”

“湄兒從夏天便鬨著要學騎馬，可惜本年秋狩未能成行，宮中事件繁多，朕一時拋在腦後。慕公子這幾日若得閒暇，可願略加指導？”

這柳行雲還真不愧是柳軾的兒子，當年她便是信了柳軾的大話本日纔會坐在這裡，柳行雲睜眼說瞎話的本領絕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柳行雲稍作沉吟，便道：“微臣昨日方纔與陛下說好一起獵熊……不若，讓裴總領隨伺擺佈？不知陛下與娘娘，當然另有裴總領，意下如何？”

這一年的後宮餬口，讓她學到了一個非常合用的本領。

白穆生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如何答覆，慕白卻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不欲跳過這個題目。

慕白點頭，“略知一二。”

“慕公子千裡迢迢至此，如有要事，陛下定極力以助。”裴瑜的聲音比起他那張冰塊臉，倒是暖和很多。

從初入宮時咋呼天真的“蠻橫女子”，到本日安閒淡定的端莊賢妃，白穆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淡定”都是靠裝的。

白穆對著那慕白笑一笑，便拿著筷子悶頭慢吃，聞聲商少君道：“慕公子此番到我商洛，可欲久留？”

白穆不知商少君讓她下來是想做甚麼，他把本身的碗推給她，還親身替她添好了菜。她本就冇有甚麼胃口，想想那是他用過的碗筷，便更不想吃了，但當著裴瑜和沈行雲的麵，她若不吃，太落商少君的臉麵，並且不用飯，她也不知該乾些甚麼了。

白穆再次掃過商少君，發明他長久的怔忪已經變成好整以暇的神態，彷彿在等著看她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