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安仍舊筆挺地跪著,衣衫紙片般耷拉在身上,因著雨勢太大,眼睛都睜不太開,但他還是掃見到白穆疇昔,麵上又是一喜,啞聲道,“娘娘……”
“商少君,甚麼時候帶我去見阿爹阿孃吧?”白穆跟著輕笑道。
白穆再看向商少君,逛逛停停一個下午,他額間滲著精密的汗珠。她拿出帕子,踮腳替他擦拭。
白穆垂著眼,聞言彎了彎唇角,道:“該吃藥了。”
白穆聽不逼真外頭鬨的是甚麼,隻是聽到陵安的話,抬眼看了看商少君。
“你們在這等著吧。”白穆接過傘,未再多說便冇身在雨簾中。
商少君眯了眯眼,撇開,不再看白穆,隻是再次將她的手納動手心,合手裹住,輕笑道:“好。你再陪朕走一陣,朕會奉告你他們在那裡。”
白穆仍舊乖順,疇昔扶他起來,替他換衣。
白穆這幾日都很乖順,商少君也彷彿拿捏著分寸,不會讓她做過分度的事情。她放下書,到他榻邊坐下。
他望著就在她身前的白穆,她也仰著臉望著他,帶著些淺笑意,一樣的連理樹底,一樣的兩小我。
他望著她,眼裡蘊著淺淺的笑意,拖著她的手便出了虔心宮。
她不期望從商少君那邊獲得白子洲的動靜,即便從他嘴裡聽到了,她也要衡量衡量幾分可托,但陵安不一樣,商少君那邊的動靜,他不曉得九分也有八分。
倒是這一句話,商少君的笑容驀地凝在眼角。
見他很久不答,自行道:“喝粥吧。”
陵安被雨水淋得有些顫抖,連連點頭。
漣兒忙將擱在廊道上的傘遞給她。
商少君微微一笑,便像是光輝的陽光終究遣散眼底陰霾,眸色生輝。
虔心宮的書很多,白穆倒也不感覺無聊。連續三日下來,商少君的神采較著好了很多,復甦的時候也越來越長,隻是也未幾與她說話,多數時候在看摺子,看完又沉甜睡去。
說著便回身拿起桌上晾著的藥,一勺勺地餵給他。
陵安一怔。
白穆起家欲走,他忙道:“娘娘,娘娘主子說!”
白穆在這裡,許是陵安叮嚀了,虔心宮的宮人都在外頭候著,端飯送藥換炭火的時候纔會出去,太醫每日來探三次脈,其他時候多是商少君和她二人獨處。
“另有一樣。”
白穆默了默,扶起他,道:“罷了,我們去見商少君吧。”
“朕能分散村莊裡的人,卻散不去這棵樹。”商少君拉著她向前,站到樹底,“朕便整棵挪返來了,它在這裡也長得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