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君將白穆送回朱雀宮,一起並未有多言，隻是在朱雀宮的側門口擁了她好久，才低聲道，“事情並非儘如世人所言。”

白穆隻是笑著睨她一眼，自行用飯。碧朱倒是吃了幾筷子便停下，往白穆身上靠，諾諾道：“阿穆……你冇有不高興，我倒是不高興的，我怕蜜斯進宮以後……”

白穆微微垂眼，一時兩相沉默。

一時候勤政殿隻要棋子的劈啪之聲，如同一聲又一聲的倉猝腳步，催人前行。

柳行雲接著道：“微臣得知他來商洛尋人，亦是賢妃奉告。”

“當日賢妃約微臣摘星閣一敘，便是說的慕白一事。”柳行雲雖自稱“微臣”，提及話來卻並冇有過分的恭謹，隻像是朋友間淺顯的說話，道，“她給微臣一塊玉牌，稱慕白來商洛是為了找尋未婚老婆。微臣轉訴給慕白時，他竟未辯駁，且收下了玉牌。”

“若……”白穆呐呐地開口，“若你和她……你放我出宮如何？”

商少君隻盯著棋盤，未語。

商少君轉眸一笑，“愛卿無需如此嚴峻，湄兒還活著，朕歡暢都來不及。朕隻是獵奇，自古官商勾搭，她一介女流，單身一人，若無人旁助，如何能將買賣由東做到西，由南做到了北？”

商少君抬眸望住他。

他凝睇住白穆，“從始至終，我所歡樂的，隻要你一人罷了。”

勤政殿，一盞明燈，煙香嫋嫋，矮榻上兩人相對而坐，凝神對弈。兩人彷彿極其風俗如許的相處體例，一舉手一落子之間，存亡是非，就此定論。

春雨還是纏綿，一縷清澈的月光卻穿過雲層，不偏不倚地映在商少君的側臉上，那一瞬，暗沉的眸子模糊閃過一抹不易發覺的寒涼。

商少君笑睨著他，“算了罷，朕的心機你還不知？”

語畢，踮起腳尖在商少君唇上印下一個吻，回身就走。

連續數日，朱雀宮格外冷僻。

“或許這也是他久尋無果的啟事。”

白穆笑了笑，將飯碗推到她跟前，“你那裡看我不高興了？”

“我信賴他。”白穆垂著眼，聲色果斷。

碧朱看了好久也冇看明白，為何畫上的阿穆栩栩如生，莫明其妙地懸空坐著，捧書細看的姿式，手上卻冇有書。

“阿穆，依著皇上與蜜斯當年的情分……”碧朱想了想才道，“蜜斯恐怕必定會入宮的。我本就是蜜斯身邊的貼身丫頭，我怕……萬一到時候蜜斯再把我要疇昔……”

“不會的。”白穆俄然斬釘截鐵道。

白穆麵上並冇有不悅的神情，放下書便過來用膳，昵了碧朱一眼，“你一向盯著我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