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想起冊頁翻動聲,白穆默了默,方道:“閒來習字打發時候。”
柳湄貌美,當年鄰國東昭裕王來訪,對她一見傾慕,親身向先皇求親,何如她與當時的太子現在的皇上已有婚約,裕王抱恨拜彆;柳湄多才,國宴之上七步成詩,冷傲全場,當朝狀元自歎弗如;柳湄多藝,一支流芳曲廣為傳播,名揚五國;柳湄還貞烈,與太子大婚前夕遭不測遭襲,不肯受辱跳下萬丈絕壁骸骨全無。
白穆跌在地上,仰首間便看入商少君那雙沉墨似的眼裡。
白穆答道:“皇上聖名,臣妾不敢輕瀆。”
但本日嬪妃們退下後,她將白穆留了下來。
商少君揚眉,“身為柳如湄,該做些甚麼?”
而昭成帝少君,幼年有成,治國有道,收疆拓土,大顯國威。後宮美人無數,獨念青梅柳湄一人,視賢妃為其替代者,各式放縱百般寵嬖。注曰:癡帝。
這個即位將將一年的年青帝王,天生的王者之姿,睿智的腦筋,狠厲的手腕,深沉的心機,出眾的表麵,時候的洗滌磨礪下,更加的盛氣淩人。
“灑點吧。”
碧朱連連點頭,望著她忍不住道:“阿穆,你這個模樣……可真的越來越像蜜斯了。”
太後緩緩看了白穆一眼,淺笑道:“孩子,你這幾日連連來哀家這裡,但是有事想伶仃與哀家說一說?”
商少君又近了兩步,俄然伸手抬起她的臉,睨著她,似要看入她眼底,道:“看來半年時候,愛妃學了很多。”
傍晚時分她纔去過儀和宮,方纔入夜,清冷了半年的朱雀宮便熱烈起來。
白穆初初入宮時,商少君就替她說話,免了每日到儀和宮的存候。當時她也不太懂這些端方,是以與太後相處的光陰,可說是屈指可數的。
賢妃柳如湄,棄祖求寵,棄夫求榮,憑帝王對已故至愛柳湄之情,承寵半年,後恃寵生嬌,放肆不成一世,得寵半年。再憑一曲鳳求凰,邀寵複位。
碧朱見她興趣缺缺,笑意也散了些,點頭。
但白穆都感覺希奇,她們僅僅見過幾次罷了,太後卻能彷彿與她熟諳好久普通,提及話來熟稔不足,且不讓人惡感。
白穆這句話是必定句,非常必定的口氣,碧朱向來不會思疑她。
她能將柳湄的一顰一笑仿得毫無馬腳。即便長著完整分歧的臉,她仿起柳湄來,舉手抬足,乃至說話的語氣神態,隻會讓人感覺是柳湄換了個軀殼,而不是旁人在決計仿照。
不管是“柳如湄”的入宮,還是“柳如湄”的得寵,都是因為丞相之女——柳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