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頓時三個月了呢，如果淑妃當真懷有身孕，可就要顯懷了，瞞不住了。”碧朱一麵幫她清算送來的賬單，一麵低聲悄悄道。

“朕讓你受了委曲，是朕的不對。”商少君撂下筷子，舉目看住白穆，神采竭誠。

但白穆並冇有太大的反應，隻是隨便地“嗯”了一聲，頭都未抬。

賢妃有孕一事，俄然有了戲劇化的竄改。官方對賢妃的唾罵戛但是止，轉而大肆襯著賢妃與淑妃在宮中的針鋒相對，紛繁猜想究竟是否是淑妃下藥讒諂賢妃。

前次那件事的啟事就是她跑去蹲牆角聽八卦，厥後她被押下去關起來，直到白穆被肯定未曾有孕才被放出來。固然冇有吃甚麼苦頭，碧朱卻始終感覺事情的產生或多或少跟她有點乾係，對淑妃的事，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的手臂緊緊摟著她，溫熱的鼻息感化在她耳邊，戀人般的和順纏綿，輕聲道：“最後一次。我不會再瞞你。”

白穆抬眸，驀地見到商少君的眼，那片墨黑不再沉不見底，而似有水光氤氳，就如曾經他看她假裝柳湄撫著柳湄最愛的琴彈著柳湄最愛曲子時的眼神，當時她以為這類眼神是他情動的表示。

白穆抬眉看了他一眼，隻淡淡道：“皇上請用膳吧。”

白穆未推測商少君會報歉，驚奇地打量了他一眼，見他嗤笑道：“朕覺得你會怨朕，即便不像疇前那般與朕大吵大鬨，也會冷著臉不肯理睬朕。朕還籌辦好了說辭解釋，想要哄回你，不想你竟如此沉著。”

白穆不測埠揚眉，掀起嘴角道：“皇上籌辦了甚麼？臣妾想聽。”

夏末秋初，窗外銀杏樹上落下今秋第一片黃葉，緋紅色的落日斜照而來，映得黃葉頭緒清楚，不經意間輕風一掃，便遊龍般扭轉翩躚，逶迤而下，搖擺出長久平生的歸程。

這半月皇上都未曾過來，不管是明麵上還是公開裡，她也不明白是如何回事。但隻看當初皇上日日過來時白穆的表情，設身處地地想想，皇上對那件事的沉默，到底是讓人悲傷的。

他彷彿有無數雙眼，甚麼都曉得，甚麼都算獲得。

“但是……我的確不怪你。”白穆低垂著眼，持續笑道，“你捉摸不到，隻因為低估了我對你的情義。”

白穆還將來得及看清那眼神，便被他一手擁入懷中。

“我冇法竄改本身，我始終惦記取你，我亦冇法竄改你，你始終記不起我不肯至心待我，我隻要接管實際。”白穆輕歎了口氣，並不粉飾笑容裡的苦澀，“以是商少君，不管你做甚麼，不管我有多麼難過，我都不會怪你，我都會諒解你，在我還愛著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