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湄並不肯用那些心機手腕扳回局麵,隻是想要皇上的一顆心罷了。”白穆低聲抽泣道。
白穆一抬眼,眼眶便紅了一圈,“湄兒請爹爹來,隻是馳念爹爹了,竟也不成麼?”
你當然不記得了。
太後輕拍她的肩膀,柔聲道:“那你便說,哀家聽著。”
徹夜的儀和宮一如平常,隻是因著十五,多點了很多燈籠,顯得尤其亮光。太後對白穆的到來非常訝異,畢竟疇前白穆連晨安都少請,早晨便隻要那次香囊事件受了傳召纔過來。
白穆披著烏黑的狐裘,趁著左邊的臉頰更加紅腫,雙眼亦是又紅又腫,一看就是方纔哭過的模樣。她一開口,聲音都有些沙啞,“父親何必如此,快快起來罷。”
一席話說下來,說了整整一個時候。
“太後隻說丞相大人比來久病不愈,恐怕是膩在家中太久,我得讓您出門多逛逛,纔不失孝敬。”白穆淡淡地轉述。
柳軾的唇角一鬆,俄然笑了起來。
昏黃的落日斜灑在寂靜的琉璃瓦上,輝映著瓦上尚未熔化的積雪,彆樣的美。
如白穆所料,太後想拉攏她,可貴她主動傾訴苦衷,必會好好疏導一番。這一疏導,又去了小半個時候,終究太後握著白穆的手道:“徹夜你便好好安息。裴昭儀的事你也彆放在心上,笑到最後的纔是勝者,今後扳回局麵的機遇多的是。”
是夜,月涼星稀。
“湄兒渴了吧?喝口茶。”太後親身給白穆倒了杯茶遞給她,感喟道,“哀家也能瞭解你的委曲,但身在皇家,凡事以大局為重。你靈巧懂事,心腸又仁慈,哀家今後必然不會虐待了你……”
柳軾的眉頭越皺越緊。
商少君嘴裡說難過,麵上卻帶著東風般的笑容,極其天然地坐在白穆身邊,一手攬住她的腰,“阿穆在寫些甚麼?”
白穆垂了垂眼,抿出一個笑容來。
賢妃的未婚夫……
白穆隻在書桌邊留了一盞暗燈,彷彿並未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到,托腮看著那身影道:“想不到皇上的翻窗技術如此純熟,真讓臣妾震驚。”
白穆一怔,心跳莫名快了幾拍。
柳軾起家,拍了拍袍子。白穆接著叮嚀道:“你們都出去罷,本宮與父親說說話。”
柳軾入殿便施禮,“微臣見過賢妃娘娘,娘娘千歲。”
商少君看著白穆在紙上一筆一劃,緩緩道:“明日你去儀和宮見太後,拖住她,越晚越好,起碼要到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