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淵望著遠去的馬車，撿出匣子裡的薑糖送入嘴中，初入口有些辣有些澀，到最後才嚐出甜味來。

謝時淵自小由宣文帝扶養非常靠近，此時若換了旁人隻怕手腳早就犯顫抖，可他還是神采如常。

其彆人離得遠尚且看不清，唯有江琬和謝時淵清楚地看到，衣衫之下五九的身份已然四分五裂。濃厚的血腥味將兩人覆蓋，同時心頭也蒙上了不成消逝的暗影。

“固然糖本就是你送的，想必謝大人應當不介懷阿琬借花獻佛。開州的薑糖味道很好，謝大人能夠多嚐嚐。”江琬一開端就猜到，和陽郡主不是心細如髮的人，隻要手眼通天的大理寺卿謝時淵才氣查到她孃家在開州，又大費周章地尋來薑糖。

江琬低頭一看，公然本身身上換了身淺鬆綠色的衣衫，看上去另有幾分眼熟。“五九的屍身……”

他有些不是滋味。

裕王便是和陽郡主的親父，他向來浪蕩不羈，像是會做這類胡塗事的人。駱王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宣文帝都要喊他一聲王叔。駱王好賭，這些年確切把先帝犒賞的田宅輸了個一乾二淨。

宣文帝瞧謝時淵身姿如鬆，想為他拉紅線的心機俄然又活出現來，可話還冇出口，腦中俄然散開一陣劇痛，痛意快速囊括滿身。

若說裕王和駱王都有極大能夠是私售皇田的主謀，二皇子卻不大能夠。

“這事與你們江家也有乾係，當日你繼母放印子錢害死人一事透露，你父親為了掩家醜，將他手上的證據交給我，查的就是宗室私售皇田一事。現在隻要找到我祖父藏起來的帳本，便能夠將他和那些蛀蟲似的宗室一網打儘。”

“也算是，給五九一個交代。”

金碧光輝的大殿內，本一臉嚴厲的宣文帝聽聞謝時淵來了，立即換上笑容樂嗬嗬地看著他健步如飛地從殿外走來，“我們大理寺卿謝大人這是又查到甚麼大案，眉頭皺得都快能夾死蒼蠅了。”

江琬從謝時淵眼底看到閃動，心中五味雜陳也不曉得該說甚麼安撫。她從床榻上起家徐行走到謝時淵身邊，輕聲道：“他有冇有白死，取決於你是否能對你祖父動手。”

車簾落下，馬車噔噔分開。

宣文帝放下堆滿桌子的奏摺，攜謝時淵去了做書室用的甘露殿。龍涎香與碧螺春的茶香交叉，謝時淵的眉頭終究鬆了下來。

“二皇子妃的親弟幾月前娶了謝傾老婆的侄女。”謝傾是謝海的庶子，也是謝時淵的二叔。

“江大夫，冇有人需求縫傷口啊。”小學徒不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