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尹琮不由大急,目睹這墨客越走越近,可無法本身雙手被縛,穴位被點,真真是半點由不得他!張圭眉頭微蹙,未及說話,這兀良哈卻走上去禁止了這墨客的行動,他悄悄一脫手,便奪下了這白衣男人手裡的劍,冷冷道:“你休要如此暴虐!”
張圭一行人已拜彆很久。一向到暮色四合,峽穀裡暗淡落寞時,遠處的稠密雜木叢裡,竟微微地動了兩下。
此時張天阡緩緩走近,看著陸尹琮被擒住摔在地上,前番多次被他打敗的大恥終究得雪!不由得挑起雙眉,仰首放聲長嘯,嘯聲與風聲纏在一起,快速地迴盪開去。回身一拳擊在了陸尹琮後腦上,陸尹琮“哼”了一聲,便即昏暈。世人耳邊一陣宏亮的聲音傳來,賽過剛纔的任何刀棍打鬥聲,倒是張天阡放聲高喊,大舒胸臆:“陸尹琮,終究擒到你了,乖乖和我回潼川府罷!”聲音在峽穀裡緩緩傳了數遍,漸而息止,世人耳朵裡還是震驚不已。
張圭見他醒了,固然明知他身上兩處穴位被點,可還是怕他忽施暗害,當即遠身站開。卻聽得此時一個冰寒到了頂點的幽怨聲音自遠處緩緩而近,即便沉寂,可含著無儘的冷酷與怨仇:“爹,他說要和我來打,那我便讓這小子輸在我的手裡,好教貳心甘甘心。”
張圭見是兀良哈脫手相救,大大鬆了一口氣,瞪了一眼張天阡,趕緊對兀良哈喊道:“快將他捆了!”
此時張圭猛喝一聲,搶上已然不及。陸尹琮隻道本日必死無疑,甚麼都來不及想,忽見一個黑影閃出,將本身抱住,隨後躍了數丈,方將這長鞭甩出之勢停歇。
車軲轤聲音“咿咿”作響,更襯得此穀苦楚蕭索。張圭領著那八小我,連同弓箭手,在落日殘照裡快速拜彆。唯剩下幾隻青鳥,哀鳴不已,在峽穀上空久久迴旋不離。
但是不是天災,而是天災!
埋葬結束,隻見遠處天空現出一片緋紅落霞,將將已入傍晚日暮時分,這空曠峽穀幽深喧鬨,連氛圍裡都仿似氤氳著寧靜澹泊的意味。不曉得剛纔那一戰的人,怎能猜想此處曾如狼似虎般打劫了那很多無辜之人、想要灑血報國之人的性命呢!烈烈熱血,轉眼流進了泥土作的蕭瑟塚。那個來啼淚哀號?那個來長歌當哭?
章門穴乃人體死穴,素有歌訣“章門被擊中,十人九人亡”。但此時卻見張圭掠起陸尹琮身子,抱著他跳到弓箭的進犯範圍外,趕緊為他解了這章門穴,隨即快速點上他“肩井穴”和“足三裡穴”,以製止陸尹琮醒轉過來忽施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