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梧點了點頭，抱起蘇離下車，小狐狸卻縮在馬車裡如何也不肯動。

“行了，你去吧。”慕容辛白皺著眉看了他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朝他擺了擺手，“這裡就交給我了。”

玉輪越來越高，灰藍色的雲彩在冷風下漸漸散開，酒過三巡，昀夕公子已經不堪酒力，上馬車去睡了。慕容辛白擎著酒杯灌下一杯酒，臉上暈著淡淡的紅暈。

月泠挑著琉璃燈，拎著兩條魚，揹著一捆乾柴走過來，看到在抱酒罈的章諾，將柴火放在地上，拿起火摺子將它撲滅，將魚架在火上。

蘇離扭頭看了他一眼，小嘴巴扯了扯，這麼暗的光，竟然也能看得出他孃親神采不錯！他抬頭看了看蘇小梧的臉，被月光照得慘白，不曉得的還要覺得是女鬼呢，那裡氣色好了。

“夜裡天涼。”慕容辛白將一條毯子搭在蘇小梧肩上，笑著說，又不由分辯地給她倒了一杯酒，“喝杯酒暖暖身子。”

“你在這兒歇會兒。”慕容辛白轉頭笑看著蘇小梧，摸了摸蘇離的頭髮，卻被蘇離瞪了一眼，收回了手，躬身往車廂外走，走到車門口，正巧昀夕公子的馬車也趕了上來，他望著架著馬車的章諾將軍，唇角噙著一抹含笑。

“不然，你去拾柴。”月泠站在馬車外，安靜地看著他。

“月泠，你都聽到了？”慕容辛白對著車廂外透出的人影說。

月泠起家，將蘇離接過來，送到馬車上，坐在馬車邊上守著。

“感謝你，月泠。”蘇小梧看著站在馬車邊上的月泠，笑著說。

月泠點了點頭，拎起掛在車壁上的燈，往暗中處走去。

“小狐狸。”蘇離趴在蘇小梧懷裡，看著鑽進毯子裡的小狐狸，脆聲道。

“謹慎。”月泠一手拎著魚，一手伸手將蘇離攬起來，凸起的樹根差點將腳步還不能走穩的他絆倒。

“起床氣。”慕容辛白小聲警告道，“等青青下來，你彆再胡說話了！”

“你都搬出來了！”昀夕看著被慕容辛白擺在車廂門口的東西，扯了扯嘴角。

“月泠你！”慕容辛白瞪了他一會兒，點了點頭，站起家來，回身朝著身後一揮袖子，一棵樹回聲而倒，他拍了鼓掌，回身看著月泠，“現在能夠了吧。”

“看來，我們今晚要露宿田野了。”慕容荊浩翻開窗簾，抬頭看了一眼月色，回身摸了摸蘇離的小手，笑著對蘇小梧說。

“說吧。”蘇小梧偏頭看了他一眼，輕歎了一口氣。

月色昏黃，黑黝黝的樹林裡飛出一兩隻螢火蟲，豆燈一樣的螢綠的光。搖搖擺晃的車廂裡一盞琉璃燈火苗也跟著小幅度地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