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向在流，不曉得甚麼時候會流乾殆儘。

她鬆開抓住他披風的手，艱钜遲緩地往上抬。卻被他哢嚓一聲擰斷了手腕兒，眼淚跟著痛從眼眶裡湧出來，她扯著嘴角嘲弄地笑了笑，“你從不信我。”她像是飛蛾撲火一樣往前邁了一步，‘呲’地一聲，利器劃破皮肉的聲音竟然那樣動聽，他握著匕首的手猛地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掙紮。

她終究明白了一向以來，藏在鹹熙眼中她從未看懂的情感。那是咬牙切齒刻骨銘心的恨，匕首又進了一分。溫熱的血汩汩地冒出來，染紅了他的手，他嘴角扯動，臉上是猙獰的笑，“如許，就真的絕跡了！”

“你叫甚麼名字？”他居高臨下望著她,銀緞披風在風中扭捏,雪染白了他的睫毛,眼神薄涼卻溢位一絲慈悲，像是仙界的天神。

“公主，你醒醒，彆嚇鈴兒，公主……”蘇小梧被嚶嚶的抽泣聲吵醒，手被緊緊攥著，一滴淚啪嗒打她在臉上，癢癢的。

噌的一聲，毫無前兆，他拔出她腰間的匕首，匕首迎著月光閃著幽藍色的光。“嗯……”蘇小梧滿身輕顫，生硬地低下頭，看著冇入胸口的匕首，不敢信賴地半張著嘴艱钜地喘氣，她抬手緊攥住他的披風。像隻被破掉的沙漏，不成能有再來一次的機遇了。

天子腳下的一間破廟，是小乞丐們的地盤，蘇小梧也是此中一名。

一陣勁風，冥河一掌打在鹹熙身上，攬起蘇小梧飛成分開。他扶她靠樹坐下，看著她泛著黑紫的嘴唇，胸口狠惡起伏，眸中燃著殺意，他騰地站起來，恨道，“我殺了他！”

“冇用的。”蘇小梧搖了點頭，雲裡霧裡地低低說，“俄然，想吃葡萄了。”

“我不想再有所謂的來生，太苦……”她閉著眼睛，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恍然又看到第一次遇見阿誰男人，也是如許的雪天，都是命呢。

如許的日子持續了相稱長的一段時候，直到那天偷到他頭上。她跟了他兩道街，被另一夥小乞丐盯上，捱了一頓好打。

身材像是灌了鉛，提不起力量，腦袋裡倒是清楚的，“我還冇死麼？”

蘇小梧感覺很累，聽著著她的哭聲越來越遠，含混中感遭到喉嚨裡儘是灼痛。那女人流著淚卡住她的脖子，咬著牙收緊。眼淚滴在蘇小梧的眼皮上，淚水順著睫毛，滑到眼眶。蘇小梧微張著嘴，嚶嚶地掙紮，眼睛白翻著。女人見她痛苦的模樣，內心一慌鬆了放手，下一刻搖著頭緊緊扼住她的脖子又猛地收緊，“對不起，煙兒，你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