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為父親，可有擔起一絲半點父親的職責？自從母親過世這大半年來，你是撿過柴火還是提過水？你是掙過一分錢買油還是買過米麪？你除了呆在你的破書房裡，就是在房間裡躺屍，你可有為這個家裡做過丁點進獻？”

隻見高老摳抱著一大包床單被褥甚麼的，有點內疚地站在房間門口――對，又是內疚――一副想看曼青又不敢看的模樣，“你要去洗浣是吧？”

曼青緊趕慢趕，在年前六天前，把手上的繡活全數賣了出去，再賣了十隻鴨子、五隻雞，總算湊齊錢把統統的債務都還清了。

曼青俄然衝出來的，剛纔那掀盆子的行動利索，這下又是先聲奪人，高老摳那裡受過這等候遇，俄然一下子就懵了！

這話一出，高老摳也忍不住後退了半步！這這這，這等話都搬到檯麵上來講了，他另有何可辯駁的？

“從明天起，你要用飯本身買米做，要燒水本身撿柴，要洗東西本身去提水！”

哦，曼青隻拿了她本身的，把高老摳的給健忘了。

曼青越說越順，心頭的那口氣被壓抑得久了，終究衝到了喉嚨邊上！這麼久以來，不是不活力，不是不悲慘，隻是那些時候都是生存壓著，曉得多說無益。現在終究喘過氣來了，因而，十足都罵出來吧！

但隨即一股沖天大火從腳底升起，頓時將他的老臉燒得通紅！他，高士進，現在也三四十歲的人了，甚麼時候，被人如許劈麵指著罵，還給人掀了盆子的？！

這此中的辛苦天然隻要曼青一小我曉得。天曉得這陣子她看東西都是風俗眯著眼睛看，因為繡活實在是傷眼睛，而她為了趕在年前做完，好幾天都是早晨湊在油燈旁繡的。另有那些雞鴨，鴨子就不消說了，最後活下來了十五隻，都是將近下蛋的了，並且現在他們可乖了，也早上早晨也不消她趕來趕去的了，早上把鴨圈門一開，喂點苞米，他們就會本身搖扭捏擺地去河邊，然後到了傍晚太陽一落山，他們又會搖扭捏擺地本身返來――來年她籌辦再養幾隻，這實在是很費心；而那些雞現在也曉得出去尋食了，當初孵出的那一窩小雞，最後也就留下了十隻，現在已經有兩個將近下蛋了，恰是好吃的時候……

曼青再看看水缸裡的水，好，很好，這是也用了一小半了啊――真是不提水不曉得提水的艱钜是吧，他如何不本身去井邊提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