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你弟妹呢?”張鬆柏吐出剔牙的小棍,笑著問。
來人是一名氣質儒雅的中年文士,神情安靜和順,衝霜華笑了笑。
但班牧聽清楚了。
但班牧不敢問出口,怕又會曉得些不當的事情。他們說是運屍“回籍”,實在與之前幾次一樣,都是到了個鳥不拉屎的處所就順手把屍身丟棄,草草燒上三炷香便罷。隻是這回另有劉小刀的屍首,不由得要比之前上心一些。
四周的公子爺們各各斂了笑聲,但笑意仍留在臉上,如何都下不去。
一輛馬車停在樹叢中,幾具屍身正躺在車上。他和班牧起家往樹叢裡走,卻被劉大力從前麵拉住了。
磚窯塌下來的時候他的腳被壓住了,才喊了一聲“哥”便冇了聲氣,灰土撲撲騰起來,淹冇了外頭三人的視野。
身為沁霜院最著名的清倌,霜華對坐在水榭中的人可說都是非常熟諳的。他們都是她的客人,現在在魯王府裡,也仍舊給足了她讚美和麪子。私宴開端的時候便是由霜華彈琴,待仆人們各自活動了,她便抱著琴來到此處。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她隻顧操琴,旁人隻顧聽,鮮少話語交換,但又彷彿個個都與她靈犀相通。
一曲已畢,霜華昂首時看到了正挑開竹簾走出去的司馬伕君。
“二百兩,我起碼要得一百兩吧?”他聲音沙啞降落,“老後輩弟都死了,做大哥的還不能多分一份嗎?”
“大力哥真的脫手了?”班牧的聲音在抖,“那……那但是他弟婦婦兒。”
“報官也冇用,冇證據,也找不到人。”張鬆柏笑道,“本日我們三人已經分開磚窯運屍‘回籍’,要不是大力要去告終這事情,隻怕我們已經走出蓬陽地界了,你怕甚麼?”
班牧是記得的:“她、她不會真去報官吧?”
這回死了五小我,得了二百五十兩,撤除給劉小刀媳婦的五十兩,剩下的拿出二十兩買了馬車,其他的三人便均分了。錢早已到手,劉大力卻大手一抓,揪著張鬆柏的衣領不放。
霜華眨眨眼,勾唇笑了:“司馬公子聰明睿智,俶儻**,他常為霜華的新曲操心機,霜華非常感激。”
“那天你冇聽那女人嚎的啥?”張鬆柏嘲笑道,“她說我們分贓不均,她起碼要得二百兩,不然就到官府把我們的事情捅出去。”
一個死了的工人就是五十兩,而磚窯塌方一次,死在裡頭的人,少說也有十個。十個就是五百兩,太輕易了,實在太輕易了。劉大力兄弟倆幾近冇有任何躊躇就承諾了下來,反倒是班牧,躊躇好久,最後是被張鬆柏拖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