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夜白被他從水裡撈上來以後便落空了認識，回到傑子樓的當夜發了熱，現在熱度退去了，口內溫度卻仍舊略高於體膚。司馬鳳顧念著他身材尚未規複，不敢過分，吻了半晌便退出來，鼻尖抵著他鼻尖，輕聲說了句“混蛋”。

司馬鳳點點頭。

遲夜白展開眼睛，狠惡的疼痛忽地從四肢百骸傳來，令他突然復甦。

“冇抓住文玄舟。”遲夜白現在仍舊很遺憾，“我倒不是打不過他，而是……而是我當時內心有些亂了。加上裡頭冇有光，文玄舟是個妙手，動手狠，角度刁鑽，我內心頭一亂，就冇能作出好的應對。”

“但賬目不對，這是必定的。”田苦說，“魯王必定轉移了很大一筆錢，用於第二個神鷹營的製作。而當時當今的……那位也公開裡參與此中。朝廷要清查神鷹策的舊事，我想一方麵是想要那筆金子，另一方麵也是想要毀去當今上頭那位參與在裡頭的證據。”

他手裡不知何時已持著那盞蓮花燈。蓮花燈還是幼時兩人所購的那盞，花瓣邊上鑲著金色絲線，一截永久不燃燒的蠟燭粘在蓮蓬當中，一個胖乎乎的小娃娃趴在蓮蓬上，手裡捧著兩顆蓮子。司馬鳳提著蓮花燈，走到了遲夜白身前，轉頭一笑。

“……你才最短長。”遲夜白倦怠地笑道。

書架固然被烈火燃燒，卻仍舊完整無缺。獨一被這火焰摧毀的，隻要文玄舟的影子。遲夜白站立著，搖搖擺晃。他的頭疼得短長，後腦上一抽一抽，似是被針狠狠紮著。

沈光亮看得出神，忍不住問：“白鬍子前輩，你這功力隻能對於樹木嗎？”

與文玄舟同吃同住好久，如果那針早早紮下去，隻怕此時也極難肅除，更何況跟著宋悲言長大，針隻會漸埋漸深，更加難找。

遲夜白：“那些我說不出來。”

“小宋。”甘樂意走上去拍拍他肩膀，“在你之前，文玄舟有過其他弟子嗎？”

“這是你的地盤，這處所存在你的內心。”司馬鳳悄聲說，“因為你但願我在這裡，以是我纔會在這裡。”

遲夜白本身當然很清楚，在“房間”裡呈現的司馬鳳也好，文玄舟也好，都是因本身的心障而生。

火光緩慢地在房間中伸展，頃刻照亮了這個廣漠的空間。司馬鳳消逝了，站在熊熊火光當中的，隻要遲夜白和文玄舟兩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