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鳳一下就不曉得說甚麼好了。他乃至有點兒飄飄然，但腦袋的痛覺將他從這飄然裡拉回塵凡，他便在飄然和疼痛中交來回回。

遲夜白聽他說完，心頭的火的確壓都壓不住了。他讓阿四照顧司馬鳳，本身起家奔回烏煙閣。

可擦是擦不淨的。司馬鳳皺著眉，不管如何閉眼，眼淚仍舊不竭流出。遲夜白看得心驚肉跳，掌中的水流乾了，他有些慌亂：“洗……洗也冇用。”

遲夜白蹲下來，壓下心頭煩躁，掬起一捧水給他洗去了臉上的汙漬。摻著血的淚淌出好幾道，頂風乾了，貼在臉皮上，顯得又臟又噁心。遲夜白一點兒冇感覺忌諱，他也健忘了本身的脾氣，衣衫下襬都浸到了溪水裡，儘是泥水。

“人很多……”手掌下的空中微微顫抖，司馬鳳低聲道，“小白，或者你留下來，阿四和我去找水……”

他浸了一陣子，憋不住氣了，嘩啦一聲直起家。頭髮和臉都濕了，水淋淋漓漓往下淌。

邵金金啞聲笑了笑：“冇有解藥。這毒無解，眼睛必定是要瞎了的。”

“我……”司馬鳳想說“我又不奇怪當這勞什子家主”，不料才說出一個字，頸下便被遲夜白鉗住，隨即下巴被另一隻手捏著，嘴巴強行翻開了。

阿四是真的受了驚嚇：遲夜白徹夜如許……是真的活力了。

黑衣的男人有些愣了。遲夜白如何會下這麼重的手去傷一個女人？短劍灌注了遲夜白的內力，死死釘在空中，邵金金與司馬鳳一場打鬥，破鈔很多內力，加上阿四隨後又添油加醋地說“隻要以鷹貝舍的獨門伎倆拔劍纔不至於毀了這隻手”，一時候竟冇人去動。

胸中那顆狂蹦亂跳的心，此時才一點點地穩定下來。司馬鳳眉頭輕皺，似是忍耐著疼痛。山上不知是誰點起了火把，光從烏煙閣那頭投過來，被林木隔了十幾道，最後落在司馬鳳身上的隻要狹小的一兩束。遲夜白便在這瘠薄的光亮裡，悄悄地看他。

他聽到撕東西的聲音，隨後布條蒙上了他雙眼。遲夜白給他包好了眼睛，抓住他的手：“如許走吧。”

“邵金金和賀靈被鷹貝舍的人扣著，我讓他們把人押回榮慶城，交給官府。”

“阿四身上另有個娃娃，照顧不來。”司馬鳳閉著眼睛，朝遲夜白的方向伸開手，“揹我。”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賀靈收回一聲慘叫。

哎，結束了。

司馬鳳聽到阿四在身邊笑了兩聲，心道此人臉皮薄，阿四在旁，他必定甚麼好聽話都不肯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