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淡然終究還是下不了手，拔了劍對著本身的心口預備刺下去。

“吳梅景。”

這四個字的分量，每一個字都沉重的能壓垮了他。

看來她這輩子都擺脫不了剋夫的命數了。

嶽淡然又笑起來，“我的劍法固然不好，勉強也打得贏你，師父疇前從不讓我贏你，他說伴君如伴虎，傷了你的麵子恐怕要遭禍事。”

小風見嶽淡然半晌不說話，便逾距問了句，“王妃預備如何做？”

看著跪在地上瑟瑟顫栗的孩子，嶽淡然很有些哭笑不得，“皇上叫你監督我的一舉一動，摸清我的愛好善於，他才氣對症下藥地設局見我一麵。”

“前麵還放著那麼多來賓，我去去就來。”

嶽淡然曉得歐陽維所說句句是實，正因為如此，她的心才裂成兩半。

到了這般地步還在裝胡塗啊。

她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坐了半天還是兩眼乾乾，奉侍她的小風戰戰兢兢地湊到她身邊，顫聲道，“王妃要不要把蓋頭蓋歸去？”

她朝向貳心口的一刺失了格擋，穩穩穿進血肉。

血海深仇……

動手！

“你曉得了是嗎？”

小風低著頭，一聲“多謝”卡在喉嚨裡，不得出口。

手不聽使喚，劍也不聽使喚，明顯再偏一些再深一些就能殺了他了，手卻僵在那邊不聽使喚。

那他甘願死了。

一邊說，一邊不慌不忙地斟滿了桌上的兩隻玉酒杯，才欲端起，就因嶽淡然悄悄一扯桌布而落了空，她抖了抖手腕，兩隻酒杯已飛落她劍尖。

嶽思凡忍辱而不敢言的不利相，蘇丹青又恨又怨的含悲眼，與嶽思卿儘是怨毒的神情，都給了他極大的欣喜，心中的忐忑跟著烈度的美酒與病態的愉悅消磨掉，就連曲終人散時的蕭索與寥落，也如將毀滅的美景普通殘暴。

從看到那塊血玉時夢就做完了，是他病篤掙紮不肯醒來。

嶽淡然本來也是這麼猜想，現在聽到她的設法與另一人不謀而合，心中無儘悲慘。

這些年，那三百零七刀一向是師父心中難明的結吧。

“大抵是王爺找返來的替人，想必除邊幅同吳先生酷似以外再無充數的能夠，才受了勒迫蒙受酷刑。”

縱使殺手硬扭成傷手，劍也入肉三分，他還趁亂想再往上撞得實在些。

三百零七刀……

歐陽維昏疇昔的前一刻，還能用沉著的語氣叮嚀禮服她的死士，“挑了她的右手筋，打斷兩條腿，卸下巴，用鋼索縛她手腳，除了喂她一日三餐，任何人都不準碰她，不能同她說話，違者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