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嶽淡然分開蘇家,蘇丹青就有點發顛,不管她如何虛與委蛇,他都不為所動。白日裡深思哀傷,睡夢中也念念不忘。病床上滾上滾下,連話都說的少了,天長日久,她也生出了憊懶的心機,破罐子破摔由他去了。
行屍走肉了這麼多天,不過看到像極嶽淡然的一雙眸子,他眼裡就燃起亮光。
小喜手裡拿著紅色的令媛紗,“王爺請王妃用紗遮麵,好歹同客人們見一麵。”
蘇丹青摸索著看了一眼身邊的嶽思卿,嶽思卿臉上暴露的彷彿是嘲笑他的神采,又彷彿是顧影自憐的自嘲,如寒冰普通凍徹骨髓。
蘇丹青回想起當初在那片杏花林裡,嶽思卿曾隱晦地向他申明被歐陽維看中的身不由己。他當初那麼不甘心,卻還是在衡量利弊之下退而求其次,悲傷雖悲傷,對歐陽維也冇有恨之入骨,內心還期盼著他能善待嶽思卿。
至於嶽淡然是再醮了,失落了,還是死了,嶽家卻冇明說。蘇家也不敢多問,恐怕問出更不好的動靜,傳到蘇丹青耳朵裡他更悲傷。
“三年前你嫁給他時我就發過誓,總有一天要以牙還牙讓他也嚐嚐存亡不得的滋味。”
蘇丹青鼓起勇氣輕聲向嶽思卿問一句,“那上麵的但是淡然?”
宴客主廳做的都是南瑜有頭有臉的人物:朝堂當中以帝後為首,次席是馳王與兩位王妃,擺佈相與六部尚書,公侯伯爵與各位將軍。
她又不是陪酒的,憑甚麼還要跑出去跟客人們見一麵。
轟天的鼓樂聲中有那麼一刹時,嶽淡然真感覺本身是個北瓊貴族。
新婦真的是淡然嗎?
笑容從歐陽維臉上一寸寸斂去,看向嶽淡然的眸子也閃了幾閃,“從藥王莊分開後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半年……”
嶽淡然的心像被甚麼重重擊了一下,眼神也飄忽起來,“當初就算他傷了你的心,卻也是偶然而為之,這筆賬要細細清理,是你搶了貳心上人再先,纔有我代嫁在後。”
王妃的出身傳說是北瓊貴族,如何眉眼同淡然那麼相像。不止眉眼,身形也分毫不差。莫非是這些天他過分思念淡然,纔會生出莫名其妙的幻覺嗎?
嶽思卿見他一副如喪考妣的神情,表情壞到頂點,哼一聲當作迴應。
嶽淡然非常駭怪,她蓋頭還冇揭呢,如何敬酒?
“彆說是北瓊皇親,就算歐陽維說她是天仙下凡旁人也不敢說一個不字。我二妹現在飛上枝頭變鳳凰了,說來她該感激你當初的一紙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