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在外忽明忽暗。蘇公子瞧著眯上眼呼吸勻勻的枕邊人,發笑道,“各做各的,各睡各的,我們兩個不像伉儷,倒像鄰居。”
嶽淡然借東風再接再厲,“娘說的對,女孩子家是不該舞刀弄劍,不懂斯文。我出身神劍山莊,對孃親說的話無不感同身受。我同孃親一樣,自幼為了學工夫也受了很多痛苦,還好十三歲時,莊主夫人免了我的工夫課,找人教我些針線廚藝,三從四德,嫁來夫家纔不致無狀。但是平心而論,頭幾年練的拳腳,也確切讓媳婦受益匪淺。”
嶽淡然被蘇公子的笑晃迷了眼,和順又極儘內疚的神采,讓人一見就神思恍忽,深陷此中。
嶽淡然被拖著跑了好幾步,才拉住心血來潮的蘇小妹,“朱兒彆急,就算再急,現在也行不通。娘讓我和夫君清算東西,籌辦回門。”
嶽淡然被一聲聲“嫂子”叫的紅了臉,隔著蘇小妹,就看到蘇丹青暖如東風的一張笑容。
丫環們迎出門,看到兩人的窘態皆偷笑著退走了。
“我還不困,夫君先睡吧。”
蘇公子有些癡了,映入他眼的是他冇見過的嶽淡然,但是就連她埋冇著的這一麵,彷彿都不是她的本麵。
女孩子練的招式,不如男人那般染著濃厚的血腥氣,相反,卻極儘美好。何況嶽淡然的輕功極好,騰跳之間身輕如燕,似盈盈飛仙。
蘇公子站在蘇小妹身後忐忑不安地看嶽淡然的神采竄改,恐怕她在裡頭受了委曲內心不好受。嶽淡然前一秒還在愁眉苦臉,下一秒卻對兄妹倆暴露個滑頭的淺笑,“娘同意了,朱兒如果不怕辛苦,此後便可跟我學工夫。”
柔聲答話後,嶽淡然又埋頭去看醫書;蘇丹青輕聲感喟,皺了一會眉頭,也不再胡思亂想,轉頭去配新方劑了。
蘇夫人本覺得拿到嶽淡然的馬腳,冇想到她竟見招拆招,一時語塞,便冷著臉聽她持續說。
蘇莊主對夫人連連點頭,“淡然說的不錯,這些年你一向擰著朱兒的心機,她才求而不得,越挫越勇。不如你教淡然罷休□□她一段時候,如果她受得了苦,就由著她練兩年,百利無一害,如果她本身打了退堂鼓,那你也不消再做好人。”
嶽淡然麵不改色地接招,“恰是因為這幾年學端方學針線荒廢了練功,身子才大不如前。”
“算了,我也不看了,我們一起睡吧。”
嶽淡然展開眼,瞧瞧柔著眉眼打趣的蘇公子,也笑著回了句,“蒸梨常共灶,澆薤亦同渠。傳屐朝尋藥,分燈夜讀書。做伉儷相敬如賓,攙扶如鄰,也冇有甚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