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焱斐天的名字,天玄麵色慚愧一現而隱,“我要你,與我歸去,伴我身側。”字字鏗鏘有力的敲在她心頭。
秋涼任他抱著,頭被緊貼在他胸前,感受他身上的纖細顫抖,躊躇半晌,舉臂環住他的腰,緊緊地、狠狠地。
但,更多的是,秋涼活了比凡人悠長地光陰,經曆了生老病死,愛恨糾葛,早就明白,即便身為天人,畢竟還是在循環中掙紮。她想要真正的擺脫,或許與勝寒將來會再入人間,唯有在這滾滾塵凡裡,娑婆天下當中才氣真正美滿本身的修行。
勝寒搖點頭,“我覺得……或許你不會來了,方纔在想,你若不來,我就一向在此等著,比及你來為止。”
天玄不過走出一步,卻刹時移至她身前,“你與我歸去,我便不究查勝寒的去處。”這話半是威脅半是哄勸,秋涼卻毫無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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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拜彆的背影在水麵中消逝,碧水兀自迴盪著淺淺波紋,似是迴應他的心機般,等著他不日再來,來看那女仙。
手臂上傳來入骨疼痛,當他是怒極至此纔會如許,秋涼忍痛,麵無異色,聲音輕顫,“天人因為神力,通達六合;因為福報,享儘塵寰所不能及;加上望不到邊的壽命,各種這些,使我們健忘甚麼是珍惜。也許如我這般修行成仙的還殘留著些許對七情的感到,但你如許的天生神者,怕是從不懂珍惜為何物。”鉗停止臂上的力量漸失,卻還是冇有放開她,“焱斐天與你瞭解數千載,終是抵不過你的猜忌,倘不是因你將他打傷,他也一定會死。”
川刑輕聲來到天玄身側,恭聲道:“這是焱斐天曾用的沉水鏡,用以窺測查探所想之人事物,通達三界。”
“依你說,我死了,纔可真正安生。”暝殊跪坐在地,低頭看著他的衣襬,曾經纖塵不染,現在一片灰敗。
天虞殿被新仆人改回修羅殿。
浮玉山上,桫欏樹下,雙影相依,不負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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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過,吹掉些許桫欏樹葉,紛但是落。
秋涼微愣,心下想了想,隨即道:“天玄已坐上那位子,你還未死,他不會放你走。現在他剛得帝位,很多瑣事要煩,得空找合適人選來此守店”。
暝殊睜大雙眼,看著他死灰的臉,“如此……我便持續守店,為他積善消罪。”想來,他身後,修羅界也要複興一番奪主之爭,誰會顧得他。
時晴羽衣被毀,重新換上的秋香色宮裝垂地,“暝殊,”秋涼又低低喚了她一聲,想將她喚醒。那眼神似已死般,沉黯未明。目光掃過一動不動的焱斐天,背上的鋼條冇入體內,蹲下身子,輕聲道:“莫要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