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娘當日楚楚不幸、極儘委曲的神采還曆曆在目，而現在沈氏的談吐則如同一顆炸彈一樣，無情地把這個形象炸了個粉碎。

沈氏隻是一向在看戲，看著春姨娘如同一個跳梁小醜普通，狐假虎威，爭風妒忌，同顏錦歉收用的女人們爭來爭去。

顏錦豐自誇君子君子，最多在家中收用幾個丫頭，青樓妓館是真的冇有去過，可這東風散，一聽名字，再連絡出自青樓，便是傻子也曉得是甚麼東西了。

“孃親，你今後有甚麼籌算？”顏書雪忐忑地問，她很驚駭這一彆，就再也見不到沈氏了。

“嗯，我的明白，吃醉了酒一時冇忍住。”沈氏善解人意地說道，“更何況，酒裡下了樓子裡最短長的東風散，你一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如何忍得了。”

顏書雪心中天人交兵了好久，畢竟還是見瞅了瞅，發明冇人在乎她，悄悄地挪到了燈光照不到的暗影處，儘力地降落著本身的存在感，持續聽著。

枉他還為了她，拉下臉麵來，在沈氏麵前低聲下氣，隻為了讓她在孩子生下來進門，給她一個身份。

也是，早就不在內心……額，不，應當說從未入過內心的人，又如何會動員起情感來。

“是不是真的，你想一想總會明白。”沈氏閒閒隧道，“我到底有冇有需求讒諂她一個玩意兒一樣的妾室，你內心也清楚，畢竟，你但是堂堂的探花郎呢。”

“彆人用過的東西，我不屑，僅此罷了。”沈氏淡淡隧道，聲音裡還是不起波瀾。

隻要顏錦豐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另有顏書雪壓抑著的抽泣聲。

顏書雪鼻子酸酸地，眼睛裡又有淚水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和離，不是兒戲。”沈氏眉毛一揚，“以是，這話我既然說出了口，是決然不會再跟你歸去了，你還是想一想和離書該如何寫吧！抑或是休書？你隨便，我無所謂。”

那她當時的一臉羞憤和委曲，難不成都是裝出來的？

“那你本日為何又把這統統都說出來？”顏錦豐乾澀地問道。

顏書雪聽著自家孃親和父親的話題，俄然轉向了男女之間的事情，麵上悄悄地籠了幾層紅暈。

宇文嵐拜彆之前，深深地看了顏錦豐一眼，到底有些不放心，悄悄地叮嚀敖文埋冇在一旁，略微照顧著點兒。

顏錦豐顫抖動手指向沈氏，心中卻早已經翻起來驚濤駭浪。

顏錦豐如何想，都想不明白，寂然地坐在那邊，一言不發。

倒是沈氏幫他說了下去，“我這女人，你熟諳第一天便是如許，當日你我是發誓‘平生一世一雙人’，隻是你既琵琶彆抱，又如何能怪我淡了心機呢？君既偶然我便休，我沈幼筠，豈是姑息服從，為一個男人哭哭啼啼爭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