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幼薇扭捏著要伶仃乘馬,徐鳳年拗不過,乾脆就把白馬讓給她,本身則上了馬車,車廂裡鬥雞眼老頭兒終究穿上了靴子,伸長脖子去看薑泥手捧的秘笈,蹲在角落的薑泥最是鄙吝吝嗇,豎起封麵,自顧自默唸讀書,兩人就這麼對峙不下,比拚耐煩。老頭看到世子殿下鑽入車廂,顯得有些不耐煩,登鼻子豎眼的,不給半點好神采。
徐鳳年心中駭然。
人比人氣死人,老頭兒對徐鳳年始終板著臭臉,到了薑泥這邊就是一副慈眉善目標嘴臉,“小丫頭,老夫獨來獨往慣了,心中萬千氣象不屑付諸筆端,再說那聽潮亭能入老夫法眼的書不過寥寥五六本,也不是啥了不起的處所。”
韋甫誠哈腰摸了摸愛馬鬃毛,打趣道:“成果就被大柱國吊在虎帳柵欄上凍了一早晨,我但是傳聞你那玩意兒都被凍得瞧不見了,現在還能使喚?”
徐鳳年無可何如,這老怪物在徐驍嘴裡彷彿年齡不小於王仙芝,隻要忍著。
薑泥如有所思。
徐鳳年低頭伸出一根手指,劃過繡冬刀鞘。
韋甫誠淺笑道:“寧大戟領了這份苦差事,估計要氣悶到每天睡不著覺了。”
薑泥憤怒道:“笑甚麼笑!”
薑泥彷彿想起甚麼,冷哼道:“那人是小人屠陳芝豹?比你可要瞧著像世子殿下多了。”
六千鐵浮圖重騎在鐵騎冠天下的北涼軍能排第二,僅次於徐驍親領的大雪營龍騎軍,一黑一白,讓北莽三十五萬邊軍聞風喪膽,春秋國戰,人屠徐驍教會天下一個鮮血淋漓的真諦,疆場勝負向來不是純真甲士數量的比拚,乃至不在於披甲率凹凸,而在於兵種搭配,奇正雙管齊下,再由最精銳力量在對峙中一錘定音,西壘壁,便是死戰第一的魚鼓營悍不畏死,為騎戰第一三千大雪龍馬隊斥地出一條直插葉白夔大戟軍要地的開闊血路,陳芝豹坐鎮中軍,運籌帷幄,王妃親身擂鼓,徐驍捨棄頭盔,持矛首當其衝,三千白馬白甲,一起奔雷踏去,此中便有魚鼓營千餘人的袍澤屍身,既然西楚士子豪言西壘壁後無西楚,那徐驍便讓西楚乾清乾淨亡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