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和九鬥米老羽士各矜持了火把在前帶路,徐鳳年腋下夾著一整刀從晉三郎那邊壓迫來的上等宣紙,青鳥手中羊毫不與平時不異,是關東遼尾中還要最硬毫尖細的小白遼尾。望著三人遠去背影,薑泥再看著楊青風正在將阿誰牆壁裡的死人扣挖出來,拖到了院外,想必被劍客呂錢塘拎雞鴨一樣帶出去的兩個草寇也都是難逃一死,躲藏在李淳罡背後的薑泥怔怔入迷,劍神老頭兒閱儘滄桑,年青時也曾浮滑,對女民氣機並不陌生,出聲笑道:“薑丫頭,老夫倒是要給徐小子說幾句好話,你嫌他在北涼行事放浪,並不冤枉這個世子殿下,可出了北涼,一些伎倆,就不能說是徐小子的心狠手辣嘍,明天這三十餘人,可殺不成殺,都在徐小子一念之間,他終究痛下殺手,可不是感覺那些鼠輩看你們這些小女人的目光下作,老夫猜想是阿誰還未曾露麵的小蟊賊老孟頭。”
撲通一聲,最精通審時度勢的三當家跪在了地上,哭爹喊娘,求姑奶奶們饒命。
大當家鄙夷道:“阿誰連人都不敢殺的廢料早就被攆跑了,甭廢話,滾出來受死,也就是爺爺一斧頭的事情!”
越是鄰近淩晨,朝陽東昇,徐鳳年眉心紅棗印記便由深紅入淡紫。
徐鳳年瞭望青城山最岑嶺,自嘲道:“金玉其外敗絮此中的世子殿下,有屁的斑斕胸懷。”
徐鳳年鬆開魚幼薇,提刀起家,大當家看這架式,呆了一呆,隨即放肆大笑道:“小子還敢在爺爺麵前耍刀?!”
薑泥冇好氣道:“不想曉得。”
老劍神腆著臉笑道:“薑丫頭,想不想曉得那小子拿著筆墨出去何為?你若再給老夫烤一隻白果雞,老夫就跟你說。”
魏叔陽哈哈笑道:“世子殿下過於自謙了。”
徐鳳年隻是問了個讓人一頭霧水的題目:“老孟頭那夥人死了?”
魏叔陽低頭一看,由衷讚道:“世子殿下好記性。”
徐鳳年擱筆,靜等墨汁變乾,昂首對青鳥笑道:“等下你先拿著這些宣紙歸去車廂睡覺,不然那丫頭必定不敢閤眼。”
舒羞一腿斃其命後伸手順了順耳畔青絲,嘲笑道:“打你都嫌臟。”
以此作邊界,山下是陽間,山上是陽間。挺有事理的,那幫突出院中的草寇不就成了陽間的孤魂野鬼?
徐鳳年望向強忍殺意討厭故作嬌羞鎮靜的舒大娘,三十來歲的老女人,喊一聲大娘也不冤枉吧?徐鳳年冇順著她的誌願開殺,仍然摟著魚幼薇的小蠻腰,動手柔滑,若說腰肢纖細,薑泥不比懷中魚幼薇減色,可徐鳳年是在床榻上親目睹識過魚幼薇胸口跌宕風情的榮幸兒,一對比,便凸顯得她小腰格外不盈一握了。徐鳳年隻是指了指舒羞,言辭調侃道:“各位豪傑,我若交出這位美人,任由你們垂憐,可否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