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徽卻站著一動不動。
他的所作所為,胤天是早有耳聞,但苦於父神定下的“不得僭襲兄弟之國”的規製,木颺又冇有兒子,他冇法乾與,隻能與無疆讓步,由他代理國政,待端木月如成年以後還政與她。
“陛下!”一名侍從行色倉促而至,附在沐天耳邊悄悄說了幾句,沐天聽後神采驟變,他神采發青,渾身不由得顫抖起來。
進了廟門,三水穀主早已在雪楓堂等待了。他一襲灰衫蔽體,身高六尺,頭髮稀少,雙耳肥碩,鷹勾尖鼻下是一張厚唇嘴巴。
三水穀主哈哈大笑,趕緊將沐昊迎進了雪楓堂。
胤徽搖了點頭。
“殿下快喝些酒暖暖身子吧。”方纔坐下,三水穀主給中間的侍從使了個眼色,不久,侍從端著一壺佳釀給沐昊斟了滿滿一杯。
“世子殿下,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蓬蓽生輝喲。”三水穀主笑著說道,沐昊卻感受三水穀主笑的不是那麼天然,一絲暴躁掠過他的眼睛。
“我現在倒還不如一條魚安閒。”胤天苦笑一聲,臉上已是陰雲密佈。
“殿下公然是閱酒無數。”三水穀主順著說道,“此酒確不是中原之物,乃是產自蠻荒鬼域的烈雲燒。”
而其他兄弟之國的環境並不比百越國好到哪去。
沐昊與三水穀主是老瞭解,他遊曆雪域名山仙嶺拜師學藝期間曾多次拜訪此處,亦曾與三水穀主一起遊遍崑崙大小山嶺,到處參議鬥法。
“烈雲燒?”話音剛落,沐昊噌的站起,身材一晃,一頭栽地不起。
他隻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
前幾日鬥法大會的突發事件給其打擊很大,使他的形象也遭到了極大的毀傷。
說著,他遞給胤天一封手劄,上麵血跡斑斑,這是四弟赤德的親筆信。
胤天聽後,臉上閃現出一絲笑容,這是他多日以來聽到的獨一一件令他歡暢的事情。
“把那封敕令廢了吧。”胤天說道,“這點小事還是不要轟動斌兒了。”
雨,越下越大,桌案上的文書已悉數打濕,湖水在不知不覺中暴漲了很多,這統統,胤天都冇有發覺,或者說他不肯意去存眷。
他昂首望著陰沉的天空,愁緒滿懷。
“你伯父出事了。”短短幾字,沐天費了好大力量方纔擠出。
身後的石桌上堆滿了來自各地的文書,一陣清風吹過,微微細雨斜灑入亭中,打濕了文書上巨大的“加急”二字。
烈酒入喉,他感到腹內彷彿被灼燒普通,一股辛辣直沖鼻腔,不住地咳嗽起來,惹得三水穀主笑個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