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在絞刑架上的露西雅也不能倖免,臨死之前還要淋雨,這真是天大的諷刺,露西雅閉上眼睛,雨水順著她紅色的頭髮滑落下來,掉在地上。滾落的晶瑩水珠很快積成一灘,構成七色的鏡像,鏡像中,玄玉將茶杯裡的茶一飲而儘。
那是一個穿大氅的男人,他倚在樹後偷偷監督著獄門口,剛纔的大雨明顯將他淋成了落湯雞,不過他涓滴冇有迴轉的意義,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邊。玄玉的眼睛在他身上掃過,最後停在了他臉上的黃金麵具上,然後嘴角上揚:“本來如此。”
在耶拉提洛斯的影象中也有這麼一場雨,下了三百年之久。終究熬到雨過晴和那一天,滿眼所見不是雨後東風拂麵,不是好天碧水,不是伊人笑容,而是鮮血染紅的叢林峽穀,赤色的溪流,漫山遍野的哀嚎,他本覺得本身已經風俗了,但閉上眼睛曆曆在目,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再次來到通往地下一層的大門門口,監獄長嚥下一口吐沫,他如何也不會想到,就在半個小時之前,玄玉已經翻開了這道大門。麵對黑洞普通的通道,監獄長和隨之而來的近衛隊隊員不寒而栗,如此周到的監獄大門竟如許四開大場,監獄長清清楚楚地記得幾個小時之前他確切將大門關好了才分開的。是逃獄?!但那也太快了吧!
玄玉的話將耶拉提洛斯的思路拉回實際,扒開滿目標雨水,他長歎一聲:“是呀,我來這裡真的好久了……”
半個小時前,離獄門口百步之遙的處所,隱蔽在叢林裡的玄玉瞥了一眼那些因獄門未關而手足無措的傢夥們,轉過甚,持續喝他的茶。畢竟,在這類處所,有人請喝茶但是可貴的事情,何況,這茶還是妖精界的極品。
這纔是耶拉提洛斯的笑點吧,就連玄玉本身也感覺如許的說法不能讓人佩服。但這之間的關聯耶拉提洛斯不明白,他也不想說。
大雨滂湃而下。叢林表裡一片鼓譟,人類的驚擾異化著妖精的感喟,都被這澎湃的大雨抹去了陳跡。玄玉和耶拉提洛斯一動未動,純潔的光幕中,他們還是品茶冥思,這場雨既淋濕不了他們的衣衫,也毀不了他們的茶會。
“精靈國的王子”這幾個字深深地刺痛了耶拉提洛斯的心,他下認識地攏了攏傾瀉在胸前那如同瀑布般的烏黑色長髮,長歎一口氣,接著還是一聲苦笑:“早已不複存在的國度,你還提它何為麼?倒是你……”他緩緩地將壺中的茶倒入玄玉的杯中,“如何會管起人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