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救氏族之乞請,清楚是奪天下之豪言!”文若雙眼血絲暴脹,低頭自語,腦中一片渾沌,喘氣之間,昂首望去,俄然見到宇文孝直展開翻開白眉,展開一雙老眼,如漆如光,炯炯逼人,正緊緊盯著本身。
“莫非甚麼?老仆人,快說呀。”宇文重見宇文孝直語塞,獵奇不止詰問道。
“你這崽子,挑刺!”宇文孝直點頭晃腦,直直躺在地上,仰天說道:“這位女人鳳儀堂堂,氣礴如虹,如此高貴,遠勝西寧王之子,這二人怎會成為兄妹?莫非她?”
“好,是實話,好。”宇文孝直生硬低頭,手腕顫抖握著酒樽,凝睇一點,似睡非睡。文若靜觀不語,殿內俄然靜得出奇,殿外大雨也冇了動靜,耳邊隻剩爐火燒酒的楓飛之音。文若略顯膽怯抬開端,本想衝著宇文孝直笑笑,誰料一道閃電照過,緊接一陣徹骨雷聲,轟在不遠的山頂,震得屋簷雨水倒流。正殿大門被這一股強大氣流震開,暴風連著雨水,捲入殿內,宇文孝直手腕一僵,酒樽脫手,酒水灑在火焰之上,酒爐火焰藉著大風斜著吹起,將這火焰簇成火球,飛了半米多遠,一下燒掉了宇文孝直的半把髯毛。
宇文孝直哽咽再三,似有些怠倦,提不上氣來,後仰說道:“晉八王之亂,至五胡亂華數百年,歸其底子,皆因諸王擁兵自重,中心孱羸而至。當朝局勢,多麼類似?天子乘萬鈞氣勢,橫掃禦宇,屯兵在外,外大中空,國庫未有九年存糧,根底尚且不敷。秦曆六代賢主開辟,方有始皇滅六國;漢之文景平靜有為六十載,方有漢武兵強;武韋之亂,至今不敷三十載,如此發兵建功,不說藩亂,一旦兵敗,都有割地亡國之災。”
文若瞪直雙眼,瑟瑟顫抖道:“老先生但是教我挾天子以令諸侯?”
宇文孝直一動不動,自如道:“然也。”
“子午穀。”宇文孝直仰回身材,字字清楚反覆道。
“唉!”文若瞑目笑之以拒,閉眼點頭道:“老先生,文若商行天下,權當自保,恕晚生之言,天下萬民之事,自古帝王做主,賢則民之幸,昏則民之苦,社稷大計,皆是朝廷做主,文若偶然亦有力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