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妃從房中走後,文若收起轉軸,靠在桌邊,憩息半晌,可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日父母慘死,殺妻而逃的場麵。文若不敢再歇,推開窗,隻覺窗外氛圍絲絲冰冷,不像交趾那般沁民氣脾,回想姑母身著幕離而入,定是不肯轟動府中幕僚,隻怕西寧王部屬與父親乾係非常不睦,不過王妃寸寸體貼,護愛之情,實在令文若心頭火暖,不由笑著自語道:“姑母母範四方,當真賢光顧家,有姑母在,統統危急,定能迎刃而解。”說罷,拾起外套,出府奔著北門去了。
文若嚇得雙眼死瞪,隻見方纔還侃侃而談的小胖刹時變成一具死屍,溫熱的血液滾滾排泄鎧甲。驚駭萬分間,文若忽聞聲城牆另一頭嘶聲裂肺的慌亂大喊:“吐蕃軍來啦!弓弩手預備!”
文若雙拳落下,方抬開端,近身細視,不由得心頭一驚,雖有王妃當年印象,但十年不見,也忘懷了大抵。隻見麵前王妃麵貌娟秀脫俗,雖有身孕,身材已然肥胖,其穿著單調,涓滴不沾宮廷俗氣之氣,含笑之間,格外柔雅暖和,如果身邊冇有這些奴婢服侍,文若也不敢信賴此人身份竟是如此高貴。
文若猛得站起家,手掌懸空桌上,幾乎氣怒拍出聲響,呼吸短促道:“那姑母可否有權變更姚州刺史之兵,以備設防?”
“莫非姑母不知這信中軍情之重?”思考間,房門俄然從外被拉開,隻見一人挺著肚子,身著幕離而入,恰是王妃。
“王妃娘娘,草民一介布衣,尊卑有彆,請娘娘不要折煞草民。”文若自恃惶恐道。
俄然,文若耳邊彷彿被冰錐滑過,昂首剛要說話,從天而降的一支暗箭將小胖的腦袋穿透,濺得文若滿臉血漿。
文若慌了手腳,心中料道:“莫非單憑這一紙手劄和我的邊幅,就已猜出我的身份來源?姑母與父親普通睿智過人,不愧是裴家先人。”
“姚州恐怕是保不住了,你找到唐生,你們二人趁夜一起,逃出姚州,出亡去吧。”
目睹頭頂彎月漸被陰雲所籠,文若臉上忽明忽暗露著月光,眼神當中儘是不解的蒼茫。
王妃走上前,抱著文若肩膀,輕撫文若臉龐,信心滿滿道:“我侄本性聰明,將來定當大任,兄長嫂嫂若在天有靈,也可安眠了。”
“好,我這就去。”
文若聞這房中儘是醉酒之氣,定是西寧王貪酒,飲過了,耍了酒性。文如有些窩火,可細細想想,這裡本是西寧王的一品王府,姑母再親,也終歸是西寧王家眷,在王府麵前,本身隻能算是外人。文若不答話,見王妃跪在地上遲遲不肯起家,心中非常難受,趕緊跪在地上問道:“姑母,您不礙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