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生石_第四十二章 最苦是,蝴蝶滿園飛,無心撲……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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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過後,竹枝有些睏乏了,斜倚在床榻上,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拿著《詩經》。正低聲淺吟著“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迴環來去地吟唱,隻覺不管“三日”、“三秋”,不過光陰的沉澱,日積月累成了年。由此又顧慮起慕容子旭來,不知他現在如何了,然才外出過,實在不好再向父親撮要求,隻得作罷。待將新換的母親親製的五彩流蘇帳放下簾鉤,放開蠶絲被,躺下身,垂垂入眠。正入夢境,悵惘中走進一片田野,漸行漸遠漸無窮,隻要白茫茫的白茅隨風飄著。帳中的竹枝雙目緊閉,眉頭縮成一團,嘴裡唸唸有詞。隨後,仍在夢中走著,不知走了多少裡路,也走不出田野。然也不覺累,竟奔馳了起來,毫無目標地奔馳,彷彿有甚麼相稱首要的東西在火線等候著,必須追逐,唯有追逐……此時帳中並不悶熱,走著倒是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地冒著。

純兒正要來後院喚竹枝去用晚餐,還冇進院門便聞聲竹枝的哀號聲,從速地跑上樓,排闥而入,至床前,掀起流蘇帳,焦急地邊問著出了何事,邊將竹枝從床上扶起來。而竹枝一味地哭,見著純兒,哭得愈發短長,也不說話。純兒擦拭著竹枝臉上的淚,卻如何擦也擦不完,又安撫著說不會有事的,莫再哭了。好久,不知多久,這場哭戲破鈔了統統體力,終是哭不動了,竹枝便寂靜下來,隻是呆呆地看動手上捧著的雪生石。既然問不出以是然,純兒便將竹枝扶下床,讓她坐在繡墩上,斟了杯茶與她,正要拿走她手上的雪生石,卻被她俄然一陣蠻力推倒在地。竹枝又自顧自地跑回床上,放下帳子自閉起來。

夏季的晝越來越長,上午的光陰從拂曉起,至日中,一刻熱似一刻,完整出不得門;午後愈發煩複地難以消磨,人又百無聊賴,長日漫漫怎捱得過?

一向在追逐,在逃不出的田野裡追逐,終究火線似有洞天,然至此,夢卻戛但是止。竹枝忽而醒了過來,瞪著杏眼,胸口大起大伏地喘著粗氣,滿臉猩紅。正此時,又聽聞屋頂彷彿有動靜,竹枝立馬翻開被子,上鞋就往外走。走到門外,對著屋簷喊道是何人,卻得不到迴應,隻感受一陣風從臉龐輕柔地拂過,異化著切當的漂渺的竹香。竹枝一聲喊了出來,“慕容子旭,你出來!”半晌,風靜雲散,隻剩沉寂。屋頂上的人並未拜彆,隻是未曾現身,施了隱身法藏匿在簷角偷視著竹枝,化成清風卻隻能輕撫她的臉而不敢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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