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便看那邊營帳中打頭走出一人,恰是廬陵王。裴湛也跟幾位老將一同自營帳中魚貫而出。見幾人已然坐到了涼棚寬坐之上,裴邵竑與阿瑄便下了馬。中間早有小廝替二人牽了馬,兩人便朝著涼棚走去。
想到這裡,他便停了腳步,蹙眉問道,“你究竟要帶我去那邊?”
裴邵竑一早便趕到位於廬陵城外的校場,本日他穿了身靚藍色十樣錦的緙絲箭袖,騎著青鬃馬,整小我顯得非常精力。待到了校場,更是有幾個熟諳的小校衝他打趣。
裴邵竑四顧了一下,卻不防看到端坐在上首寬坐的廬陵王。他臉上的笑意此時已經全然不見,緊抿著下唇,一雙眼睛儘是戾氣,便是那放在案上的手,也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小廝牽了馬來,他翻身便上了馬,接過銀槍便對那少年抱拳道,“小兄弟,好技藝。”
裴邵竑看了他一眼,便道,“戔戔騎射,自不在話下。”
這邊廂便手起槍落,銀槍揮動到處朝著關鍵而去。那少年猝不及防,便手忙腳亂起來。不過幾個回合,便落上馬來。
聽那小校這般打趣,裴邵竑也並未憤怒,隻是笑了笑卻並未答話。他看向校場一側,那邊已然搭好涼棚寬坐,早有婢女守在那邊。正看著,便覺身後趕來一人,他扭頭看去便看到阿瑄騎著匹棗紅馬趕過來。
阿瑄及至他身邊,便道,“侯爺此時在營帳內,世子可要疇昔?”
那聲音嬌嗔委宛,仿若鶯鸝,裴邵竑卻心中一頓,明白過來。她此時雖規複了女聲嬌柔,他卻也一下子聽出,此人便是方纔校場上那名少年。
卻見那男人雖塊頭大出很多,卻實在有些笨拙。那少年並不與他蠻鬥,隻是策馬在他周身繞行,幾個回合下來,那男人便失了方向。那少年趁此機遇一槍掃向他背處空擋,誰知那男人卻巋然不動,還咧嘴一笑道,“這力道實在是小了些。”兵勇們此時便轟然大笑,隻見那少年撇撇嘴,倒並不泄氣,緊接著回槍一挑,槍尖便挑亂了那男人的髮髻。
那少年穿戴一身月白素麵的箭袖,看著眉清目秀。瞧著竟隻要十四五歲的模樣,看那身量也有些不敷。裴邵竑心中便有些迷惑,他似感覺那少年有些眼熟,卻想不出在那裡見過。隻想著,這般年紀怎就出來較量騎射。思忖間,便見校場另一側策馬出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那男人身形足有那少年兩倍,卻見那少年涓滴不懼,隻揚眉一笑,很有些風輕雲淡。
裴邵竑聞言麵上一沉,便問道,“那是何人?”話音剛落,自前麵假山後便轉出一人,竟是個女子。裴邵竑見狀,立時背了身,未再看那女子一眼。聽到身後窸窣腳步聲,貳心中更加不虞,抬腳便要分開此處。卻聽身後那人言道,“世子,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