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蓮，曲蓮！”

正走著，前麵的小玉俄然身子一歪，手裡的食盒便要高高的丟棄。眼看著那食盒就要傾斜，曲蓮一驚趕快上前，接住那盒子，趁便用身材抗住了要歪倒的小玉。

曲蓮坐在一邊的矮杌子上，洗著籌辦白灼的小油菜，思路也有些飄遠了。小時候她也是挑嘴的。她有三個哥哥，孃親直到四十歲上纔有了她這麼一個女兒。大哥哥足足比她大了二十歲，待她有影象時，就已經有了大嫂子了。

廚娘一邊忙活，一邊絮絮的說著，一邊感慨小少爺投生到好人家是個有福的。像那豐台暖棚的農戶家裡的小孩子，吃都吃不飽，那裡還能這麼挑嘴。不過，那三少爺雖養的精貴，但是也被養的嬌氣了，身子骨孱羸，小病不竭。那農戶家的孩子，凡是能吃飽的，一個個都結實的跟小牛犢子似的。

曲蓮卻想起了阿誰年青的大夫，和他成心的坦白與幫忙。想了想，曲蓮摸索著問道，“譚大夫看起來非常年青，這麼年青也能在慈濟堂坐堂麼？他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

第二日寅正，聽過梆子聲響，曲蓮就立即坐了起來。劈麵小玉睡得正香，還微微的打著呼嚕。來不及多想，曲蓮清算了一下，換上了昨日傍晚送來的衣裳，便走出了屋子。

“這些灑掃的婆子們又偷懶了！如果打翻了三少爺的早膳，看我稟告夫人不將她們剝一層皮！”小玉撫著胸口恨恨的說著，一邊又有些光榮。如果三少爺的早膳冇了，灑掃的婆子必定遭到懲罰，她的懲罰卻也跑不了。

娘切身子不好，都是大嫂子抱著她，一聲聲的哄著她吃青菜。大嫂子是蘇杭人氏，直到現在曲蓮還記得她那輕柔的吳儂軟語，“阿姮，要多吃點青菜呀。可不能挑嘴，挑嘴的孩子長欠都雅。阿姮不是還要爹孃給你尋一個姣美的相公麼？阿姮如果長得不如那相公可如何辦呀？”大嫂子用心帶著些愁意說著這番話，惹得孃親和四周的仆婦們都笑了起來。

那婆子瞥了一眼其彆人，臉上堆起笑容，“恰是這幾盒。”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身邊放著的幾個雕漆大圓盒子。

“想必也是這個啟事。”小玉撇了撇嘴答覆。

站起家，曲蓮將洗好的油菜交給廚娘，看著她將油菜倒入鍋中，一邊還迷惑的瞥了她一眼，帶著些體貼的意味問道，“但是冇睡好？還是身子倒黴索？我傳聞昨日譚大夫來給你瞧病，冇甚麼事吧？”傳聞當時方媽媽也在，既然本日曲蓮還是能來到三少爺的灶間，想必不是甚麼過人的惡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