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晟的國語於阿狗當然聽不懂。待一旁的侍從翻譯後,於阿狗才道:“今早上,半夜天阿拉去還變摸閘網腳(退潮後困於水窪的小魚),看到一支大船,膏藥旗、冒烏煙……”
曾國晟和馮道平是不熟諳的,他見曾國晟如此說,斜看了陶柳一眼才道:“那叨教曾長官有多少炮配屬給63師?”
初冬的暖陽曬在破襤褸爛的金山衛城裡,這座明洪武十九年(1386年)由安遠侯仇成所構築的衛所早已襤褸不堪。幸虧此城從清初始就分屬鬆江金山兩縣――東半城屬華亭(鬆江),西半城屬婁縣(金山),這才使得其在民國十一年冇有被衛城鄉城人王斌拆光賣儘。
“另有各鄉各村的電話線務需求看牢。”曾國晟又不放心的叮嚀了一句。陸軍在上海的經驗他影象尤深,各處都是收了錢粉碎電話線、給日軍報信的間諜,這也是他入住金山衛後四周撒錢拉攏民氣的啟事。本地人管你甚麼北洋當局、孫傳芳當局、南京當局,乃至是日本當局,誰坐天下他們都要用飯,兵戈的事情更和他們不沾邊。
“這個天然。”曾國晟點頭,“隻是此事還要炮隊與63師聯絡,水兵其他冇有,炮是不會少的,炮隊能夠幫手貴軍戍守海岸。”
“你看到了日本船?甚麼時候的事情?”曾國晟打量著於阿狗,此人四十多歲,臉孔烏黑,和他一樣是束著塊藍布大圍裙,這是金山一帶貧民夏季的標準裝束了。不過他滿身高低都臟兮兮的,一股魚腥味即便隔得遠還是能聞得見。
曾國晟正在讀一本金山縣誌,看看書裡寫的,再想起當年的金山衛城,他不由點頭苦笑。此時金山縣當局早已搬到朱涇鎮,金山衛城西半城根基拆光,隻餘下破襤褸爛的東半城,門樓、角樓、敵樓之類早就不見了蹤跡,且上麵磚石開裂、長滿了野草。而城內也就隻要百十住戶,大半還是些商家,一些處所竟然變成了農田。
“這事情誰能說的定。”曾國晟不抽菸,隻喝茶。麵前的這個差人局長他並不是太喜好,可此人也算是本地的地頭蛇,和各州裡保長裡長都熟諳,防諜網費錢是第一,找對人是第二。“仲秋兄,你就彆管他們來不來了,前次抓住日本間諜的事情南京很快就要批下來了,到時候水兵的陳部長會親身給你授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