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卿扯回長劍,向後躍去,打量偷襲之人。來者是名身形肥胖的老道,穿戴一襲藍佈道袍,左袖中空空蕩蕩,冇了小臂。柳少卿不認得他,洛天初卻認出他就是林靈素,此地是齊國的地盤,他又是齊國的國師,呈現在這裡倒也普通。
林靈素心中怒極,出現一絲陰狠的笑意,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就讓你見地一下道爺的手腕。”說話間從身後取過一柄拂塵,本來他斷臂後已難發揮‘真氣球’,便改用拂塵作為兵器。他說打就打,浮塵的銀絲暴雨般撒開,扭轉著罩向柳少卿的麵門,僅這一手足見他幾十年的功底。
林靈素喜怒不形於色,目睹柳少卿不給麵子也不覺得意,淺笑道:“蕭兄定要跟我這個不爭氣門徒過不去麼?”柳少卿淡淡道:“是。”林靈素笑道:“朋友宜解不宜結,蕭兄劍法高超,氣度令民氣服,貧道故意想和中間多多靠近。此地距洛陽不遠,無妨移駕城中,好讓我們師徒稍儘地主之誼。”柳少卿平生隻敬錚錚傲骨的豪傑,最鄙夷油嘴滑舌之徒,聽到這裡已覺膩煩,指著通天寨和南山鏢局二人的屍身道:“他們的死如何辦,另有你門徒欠的性命又該如何措置,你一字不提,憑甚麼與我交友?”
柳少卿身心全繫於劍。劍對他是崇高的,殺人也是崇高的,他的每一劍都是必殺之劍,隻為完成崇高的過程。又是一劍攻來,眼看宋連峰就要斃命,朱雨時俄然想起他畢竟是愛妻的師兄,嶽丈的愛徒,想勸止已然不及,再快的說話也快不過柳少卿的劍。
林靈素本也是宗師級的人物,隻因他賞識柳少卿纔可貴好言相勸,平素他欺男霸女,目空統統,又且是長於之輩,他的神采雖無竄改,但眼中卻多了殺氣。柳少卿怎能感受不到,鬥誌卻更加暢旺,握住了劍柄。隻要有劍在手,他就不懼任何人,他抬手招了兩下,道:“看你殘疾的份上,我讓你三招。”
宋連峰緩過氣來,上前見禮道:“多謝徒弟脫手互助。”洛天初和朱雨時麵麵相覷,萬冇想到他們竟成了師徒。林靈素道:“你這回可有眼不識泰山了,這位仁兄的修為比你高出太多,和他比武不是自討苦吃麼。”宋連峰在林靈素麵前畢恭畢敬,躬身道:“徒弟經驗的是。”林靈素回身對柳少卿道:“中間當真姓蕭麼?”柳少卿道:“是。”林靈素淺笑道:“貧道久絕於江湖,不知竟出了中間如許的使劍名家,失敬。”
柳少卿臉上的肌膚烈烈作痛,可他眼睛一眨不眨,精光閃動,冇放過銀絲的任何一種竄改,長劍俄然出鞘,迫人眉睫的劍氣囊括迎上,所刺之處恰是手柄和銀絲的連接處。林靈素小臂一抖,綻放如花的銀絲刹時收攏一起,打著旋兒便要纏上長劍。長劍上真氣暗湧,反將纏上的銀絲吹散。林靈素暗吃一驚,冇想到他的內力也如此之強,暗恨令君來斬斷本身的小臂,令其功力大減。林靈素在全勝期間確切強過柳少卿一籌,可柳少卿勝在年青,血氣方剛,潛力無窮,隻要假以光陰便可躋身宗師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