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初和令雪兒分開了朱府,策馬出了東門,走了三十裡便見到火線菸頭滾滾,一隊兵士趕著十幾輛大車緩緩駛來,步隊中間另有一輛囚車,內裡的撒離喝披頭披髮,身披鐵鐐,肥大的脖子緊緊卡在鐵孔裡難以轉動,大桶般凸起的肚子緊貼鐵籠,幾近塞滿了全部空間。此時驕陽當空,鐵籠被烤的酷熱非常,撒離喝大汗淋淋,身上單衣被汗水浸濕,嘴裡仍罵不斷口。押送隊由顧遙,嚴魏風,杜殺帶領,他們見到二人都催馬前來相見。
洛天初道:“諸位辛苦了,路上還順利麼?”杜殺笑道:“都還好,就是耳根不清淨,這個瘦子一起嘮叨個不斷。”洛天初轉頭對撒離喝道:“這是第幾次被我所擒?還不平氣麼。”撒離喝痛罵道:“小犢子,彆孃的消遣本大爺,來個痛快的。”洛天初淺笑道:“且能讓你死的這般輕易,帶走。”囚車持續“咯吱咯吱”的向前挪動,撒離喝用力朝洛天初吐了口血痰,卻被躲開,痛罵不止。杜殺道:“我見他凶不畏死,算是條豪傑,本不肯折磨他。可他一起上不吃不喝,倒像是一心尋死。”洛天初道:“看不出他倒是個硬骨頭,若如此也鞠問不出甚麼,看看再說吧。”
朱雨時悲楚道:“他白叟家白髮人送黑髮人,必然悲傷欲絕,我怎有臉麵與他相見。”洛天初道:“你忘了當年二當家把弟妹交給你時說過的話了?他白叟家早想到了或許會有這麼一天,這是江湖後代的宿命。”朱雨時俯在地上以手錘地,痛哭失聲道:“我對不起月蓮,對不起嶽父,我真的真的真的對不起他們啊。”令雪兒也捂嘴抽泣,洛天初按住他的肩頭語重心長道:“三天後是月蓮的下葬之日,從那天起我不但願再瞥見你墮淚,你好好用飯,好好練功,等你規複精力後就一起去找姓宋的報仇,這纔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朱雨時俯在地上,咬牙狠狠道:“我曉得了,我定讓宋連峰不得好死。”他說話時恨得咬破了嘴唇,洛天初也是初次見到他如此氣憤。
李府府門大開,兩側堆放著各城官員和富商送來的花圈和輓聯。朱雨時明白這些人滿是看在洛天初的麵上纔來慰勞的,白金中多的幾千兩,少的也有一百兩,礙於禮節也不能推讓,但回絕了他們留下來幫手。長安首富金大官人最是主動,親身上門記念,奉上白銀三千兩,還要幫手安排喪事,朱雨時本來婉拒,但他磨了一個時候的嘴皮,隻好承諾。金大官人購置了統統喪事用品,還請來了二十個和尚來唸佛超度,又從府上撥出十五個下人前來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