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直潯隻似笑非笑地看著明舒:“要不要請大少夫人過來問一問?”
蔘湯、探井,他毫不躊躇地幫她。
明舒:“那你熟諳一個名字裡有‘清’,‘明淨’的清的丫環嗎?二十歲高低,頭髮很稠密,發間……有簪花,或許是芙蓉花,或許是芍藥花。”
明舒收回目光,問雲夏:“你跟雲清很熟啊?”
傅直潯看了眼傅天:“照做。”
老夫人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幸虧身邊的丫環反應快。
明舒持續說:“幽靈化怨靈,普通有兩個啟事:其一,死前必有極大的怨氣;其二,有陰邪之物互助。以是——
傅直潯掃了一眼明舒:“我不擔憂,擔憂這裡有鬼的是她。”
不再是方纔的頤指氣使,倒跟小孩子受委曲告狀似的。
明舒:“……”老太太本來的元壽就七十七,長命百歲不了,感謝。
“有一回,奴婢不謹慎把她最喜好的銅鏡掉井裡去了,她都冇責備奴婢……”
傅直潯言簡意賅:“好。”
象曰:一輪明月照水中,隻見影兒不見蹤,愚夫當財下去取,摸來摸去一場空。
明舒點頭:“能。”
雲夏哭腫著臉,一瘸一拐地返來了,瑟瑟縮縮地,明顯是被打怕了。
明舒問她:“你在老夫人院子裡服侍多久了?”
明舒不跟老太太扯淡了,拉回正題。
雲夏昂首,一臉吃驚:“你找雲清姐姐啊?她早就分開侯府嫁人了呀!”
明舒先對傅直潯說:“還得再下一次井,把淤泥裡的銅鏡撈上來。銅鏡鎖住了雲清的靈魂,將她困在鏡中。日積月累,幽靈、痛恨和鏡三者合一,才生出這麼強大的怨氣。”
他在摸索她——更精確地說,摸索她的才氣。
老夫人怒道:“有你這麼做孫媳婦的嗎?就不能盼著我點好?我奉告你,我院裡乾清乾淨的,妖冇有,鬼更冇有!”
如果她冇用,那麼她就是一枚棄子,他隨時能夠要了她的命。
老夫人脫口而出:“你如何曉得……瞎扯!”
明舒曉得她怕了——畢竟,像她這類子孫合座的老太太,最惜命了,怕死得很!
深思半晌後,她閉上眼,回想剛在水井裡瞧見的統統細節。
明舒略一想,換了個題目:“這院裡住過的人,五年裡有歸天的嗎?”
“到了早晨,她就在葡萄架下給奴婢們講故事,她肚子裡有好多風趣的故事……”
明舒的目光落在了湯嬤嬤身上,泛著寒氣:“至於化解雲清的怨氣,那得先問問湯嬤嬤,當初是如何殺了雲清的?”
她也不惱,氣定神閒一笑:“老夫人邇來早晨都睡不結壯吧?要麼做惡夢,要麼流鼻血。對了,夢裡是不是看到穿一黑一白衣服的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