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綿綿洇濕繡花裙角,花籬柳屏籠在薄霧中,昏黃可見濕紅深青。
老夫人現在就差點被氣得栽跟頭了。
“念嬌,你就是過用心善了,沈綰梨才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得寸進尺!”蕭瑾寧愈發討厭沈綰梨,正欲勸老夫人從重措置。
元靳還在逃回魏國前背刺她,和沈念嬌一起給她扣了個擅自放走敵國質子的罪名,害得她被忠君愛國的親爹襄平侯親手正法。
上輩子她也是真傻,竟然會感覺和元靳一樣寄人籬下,同病相憐,以是到處庇護他,予他衣食無憂。
當然是趁他病要他命!
“元靳,你如果幫我把鞋洗了,我就把這半個饅頭給你如何?你彆想著大蜜斯能給你撐腰,她把二蜜斯推入湖中,老夫人要把她發落到莊子上,現在是泥菩薩過河本身難保。”
一個身穿玄衣的嶙峋少年被小廝踹倒,撞落梨花簌簌如雪。
沈綰梨打傘走過一道月洞門,循聲看向了牆角的老梨花樹。
她看著念嬌長大,竟從不知她何時學會的鳧水。
沈綰梨抱臂站在細雨中,不置一詞。
冇說禁足多久,可卻也冇提罰抄經文和趕出侯府之事。那便是待三皇子離府後輕拿輕放了。
沈念嬌覺得老夫人被沈綰梨氣得說不出話,心下竊喜,麵上卻擔憂道:“祖母莫要因我氣壞了身材,綰梨姐姐想必也是一時打動,並非本意。”
她應當如何做?
並且她心下猛地合計,發覺念嬌自八歲起便每月初十去寶雲寺為她祈福,至今近七年,且經常會在寺中小住。若她當真次次瞞著她與生母柳氏相見,若柳氏當真是半子的外室……
老夫人看著狼狽地爬到錦鯉池邊的沈念嬌,忽覺有些陌生。
“我當然冇事啦。我纔是親生的,彆說之前是沈念嬌讒諂我,就算我真當著祖母的麵,把沈念嬌踹到錦鯉池裡了,祖母不也冇捨得罰我?”
元靳是想曉得沈念嬌有冇有事吧?
……
當年她最寵嬖的幺女沈敏出閣,她思女心切,又恰逢大兒媳謝氏產女後體虛,她便將念嬌這個孫女接到了龜年堂扶養。
沈綰梨重視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戾氣,笑了笑說:“對呀,元靳,沈念嬌不是常常欺負你嗎?之前還將雪團塞你衣領裡害你風寒,讓你頭頂桃子當箭靶子,害你被射中肩膀。我這都是在幫你報仇呀。”
他身姿清臒嶙峋,墨發狼藉,膚色冷白略帶病態,脆弱得像琉璃美人,現在正有力地撐在樹乾上。
他捂著剛被踹了腳的胸口,聲音沉悶啞忍痛苦,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