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帶甚麼禮品的事上,劉麥稈憂愁了,帶幾個雞蛋吧,太輕了,拿不脫手;牛奶蛋糕,看著包裝精彩,內裡卻一團糟,不是變質的就是偽冒假劣的。
送出去的禮品要被退返來,那多冇麵子,不是打人的臉嗎?再說,從買雞到殺雞到燉雞,破鈔了多少工夫、多少心機,如何能又提歸去?
何采菊的那件戲服,被陳揹簍撕得稀爛,掛在門口的合歡樹上示眾,村裡人看著風中飄搖的戲服,都點頭感喟說陳揹簍太狠了,一日伉儷還百日恩呢,如何就下得了黑手?
他又傳聞烏雞配上幾樣中藥,滋補結果最好,便又倉促去了一趟藥鋪,老陳皮給了他當歸黃芪,說擱在鍋裡一塊燉。
這天朝晨,劉麥稈瞥見陳揹簍牽著牛去了鎮上,這幾天,他那頭西門塔爾牛一向不好好吃草,水也懶得喝,眼看著一每天瘦下去了。
天上掉餡餅了,不,是掉下了一塊狗頭金,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陳揹簍,他難以置信,本身會有這般好運氣。
三學一向是村裡的養牛大戶,他養的牛多,時候也長,漸漸堆集了一些經曆,牛身上的小弊端,他都有體例醫治,而不必去鎮上找獸醫。
劉麥稈越想越氣惱,我劉麥稈本就是個浪蕩子,在我頭上扣屎盆子我無所謂,但你彆弄臟弄臭了何采菊啊。
他讓燒兩塊磚頭,磚頭燒熱了,用破布裹了,在牛肚子上熨鬥一樣地熨。
劉麥稈去村裡買雞,油坊門幾近家野生雞,但傳聞劉麥稈買,都找藉口他的雞不賣,劉麥稈曉得,他們是怕他兜裡冇錢,又要厚著臉皮賒賬。
牛黃是牛的膽囊結石,牛肚子裡有了牛黃,就不思飲食,會越來越瘦,隻要死路一條。
劉麥稈說:“我給你燉了雞湯,你喝點補補身子。”
陳揹簍金貴這頭牛,每天割來新奇的青草,撿儘了沙粒和枯枝,將牛草鍘得很細,寸草鍘三刀,無料也上膘。
村裡人明白了,意味深長地笑著說:“麥稈是個故意人。”
看著陳揹簍牽著牛,出了村口,拐上了去鎮上的大道,劉麥稈俄然內心一跳,陳揹簍明天會一整天不在家,他有機遇去看望何采菊了。
劉麥稈把雞湯倒出一碗,又夾出幾塊肉,給劉愛雨留著,女子這幾天蔫答答的,像有啥心機。
三學打著酒嗝,繞著牛轉了一圈,摸耳朵,捏鼻子,看舌頭,然後洗了手,接過陳揹簍遞過的煙,點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菸圈說:“揹簍,你小子要發財了。”
在陳揹簍眼裡,牛能積肥、下牛犢、能賣錢,當然比何采菊首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