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印記,像甚麼呢?
六爺怒斥:“羞死先人了!爭啥呢?人一落地,這平生是貴是賤,是窮是富,是短折鬼還是壽比南山,老天爺都給你安排得好好的,你們辯論弄舌有個屁用!”
陳揹簍嗬嗬笑著說:“怕啥?我家陳望春是文曲星下凡,老天爺保佑著,長命百歲、安然吉利。”
人們圍上來,都驚奇地合不攏嘴,有人說像個鐮刀,有人說像個斧頭。
陳望春側臥著,陳望春撩起他的背心,阿誰奇特的印記還在,彷彿色彩更深了。
這是一個禮拜天,氣候陰沉、陽光光輝。
陳揹簍苦苦思考,像不像那種新式的鑰匙?
劉麥稈指頭上蘸了口唾沫,在陳望春的背上蹭起來,陳揹簍狠狠推他一把,問:“你乾啥?”
劉麥稈對著一麵破鏡子,看著他腫脹的嘴巴,兩隻掉落的門牙,留下了兩個浮泛,這是傷疤,是熱誠的印記。
固然稚氣的劉愛雨一再信誓旦旦地包管,她會一向拉著陳望春的手不分開,但何采菊還是放心不下,她給陳望春書包裡裝了一塊拳頭大的青石,她覺得有這塊石頭壓著,龍捲風就帶不走了陳望春。
陳揹簍氣憤了,上前一把揪住劉麥稈,兩人打了起來,在地上滾來滾去。
陳揹簍說:“老天給陳望春一把金鑰匙,這是個吉兆,咱揚眉吐氣的日子來了。”
她一再丁寧村裡人,瞥見打雷閃電,瞥見了龍捲風就說一聲,她驚弓之鳥般的惶恐,成為油坊門的一個笑料。
劉麥稈和陳揹簍打得天昏地暗時,劉愛雨抱著陳望春的衣服跑來,給他穿上,陳望春牽住劉愛雨的手,兩人站在一起。
何采菊想了想,彷彿有點像,她含混地點了點頭。
六爺來了,咳嗽一聲,兩人住了手,站了起來,劉麥稈被掉了兩顆牙齒,陳揹簍被打成了烏雞眼。
一場向來冇有過的龍捲風,突然攻擊了油坊門,將陳望春捲起,丟在麥秸垛上,讓他昏睡一天兩夜,又留下一個讓人費解的印記。
陳揹簍說:“瞎了你的狗眼。”
劉麥稈一跳三尺高,說:“就是一把鎖!”
此次驚心動魄的遭受,嚇破了何采菊的膽,使她常有神經質的表示,比方她不放心讓陳望春出門,怕他又被風吹走。
陳揹簍一把捂住她的嘴,低聲說:“望春好好地在睡覺,叫喚啥!”
陳揹簍把陳望春推到人群中間,指著他的背說:“你們看!”
一天早晨,陳望春睡熟了,陳揹簍偷偷地溜出來,按亮手電。
陳揹簍喚醒了何采菊,睡得迷含混糊的何采菊,覺得龍捲風又來了,惶恐失措地叫:“望春!望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