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南華聞言睜眼，言道：“僅憑你先前在那赤臂幫搜刮來的幾萬兩，彆說是一斤，連半斤都買它不到。師弟啊，這個世上，元錢並不是全能的，就拿這嫩芽春來講，一年到頭就產那麼一小點，供不該求，有價無市。你說說，那戔戔幾萬兩能做甚？”

軒嘯見衛南華如有所思，便隨口言道：“既是幫衛家守著這片財產，何故將這財產改姓了陳，叫人不得不浮想連翩。”

陳老頭聽得一愣，身子微微顫了顫，顯是被這一語激起肝火，卻又不敢發作，隻得將頭低下，心中早將衛南華罵了千遍，衛南華，我看你能對勁多久，你若能過得了徹夜，我陳四便隨了你的姓。

軒嘯看得好笑，不睬墨客，自言道：“這嫩芽春第一口，濃烈；第二口，暗香；第三口，靜氣。如此幾次，當真回味無窮啊，走之前須得向陳老頭討得一斤，喝他個一年半載。如果他小家子氣，我出錢買便是。”

那陳充見父如此脆弱，九竅生煙，冷哼一聲，不待衛南華讓他，他便起家拂袖而去。

一番話說標緻至極，心智稍差者，當信覺得真，而這兩方人都明知對方心中所想，一齣戲演得美滿。

陳老頭見得人來，趕緊迎上，拉住男人手臂將他快步帶到衛南華身前，衝男人言道：“充兒，快來拜見少爺。”

陳老頭對衛南華假作恭敬，言道：“少爺，這八年來，小的我竭儘儘力打理衛家高低，這份家業不但得以何存，另有所賺，八年的帳本，小的我儘數收著，待少爺稍作歇息，明日便呈上給少爺過目，今後記刻起，此處再無陳家，隻要衛家，我等當以少爺馬首是瞻，重振衛家當年雄風。”

陳老頭大喝一聲，言道：“牲口，不得對少爺在理，你麵前這位便是衛家三代單傳，衛南華，衛少爺，冇有衛家，那有你本日這般風景，給我跪下，向少爺認錯。如果少爺不諒解你，看我抽不死你！”

但現在撕破臉，於他來講並無好處，隻得言道：“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軒嘯接話，言道：“聽陳伯的意義，籌辦告老回籍。”

誰想陳伯俄然嚎啕大哭，“少爺，你返來就好，返來就好，當年我被那賊人一掌劈中，當場昏死。等我醒來之時衛家已成血海，死屍堆積如山，我見老爺跟夫人躺在血泊當中，早已斷絕朝氣，心中隻要一個動機，那就是少爺你，我尋遍衛家高低，始終找不到你。小的我感覺活下去再冇意義，可轉念一想，若衛家人都死光了，那不是便宜了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