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古往今來,情之一字,傷人不淺,皆道由心而生,倒是難以自束。兩情相悅,尚且難立室屬,如果落花流水,襄王神女,求而不得,失之複求,愛恨糾葛,來去不止,到頭來,隻怕是竹籃打水,轉眼成空,落得個遍體鱗傷,心死如灰,毀了自個才罷休!
“黎兒,我要接你的骨頭,臨時忍忍...”蕭暄不敢直視跟前那雙澄徹靈動的眸子,倉猝低下頭來,輕揉著蕭黎先前受傷彎折的手腕,醇厚綿長的內力緩緩湧動,披髮著浮圖心訣獨占的溫和藹息。
“唉,你如何這麼傻啊...”,蕭暄輕歎一聲,儘是無法與慚愧。
簡簡樸單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卻壓抑了太多豪情。
先前蕭黎二人淚彆蕭暄以後,不敢擔擱,發揮輕功,已是奔至二十裡外,可蕭黎還是心如刀絞,她直覺感到了蕭暄彷彿在交代後事,不由得肝腸寸斷,淚花簌簌而下,哪另有甚麼心機記著蕭暄的叮嚀?決然決然地打發了蕭戰前去連煙港報信,本身卻單身返回。
這丫頭到底甚麼來頭,竟然能習得這等上乘功法,成績堪比聖地內院的同齡一輩,前程不成限量啊,若給其三十年,境地難以估摸。
吳嵁立在原地,抖了抖袖子的褶皺,嘴角掛著一絲戲謔。
劉二念著宿恨,瞪眼秦霸,雙目似火,燃著濃濃的仇視。他梗著脖子,一副赤腳不怕穿鞋的模樣,硬生生地把話又嗆了歸去。
蕭暄扯開綢布,將一雙皓腕牢安穩定,又拿出兩枚圓潤飄香丹藥,喂進蕭黎口中,待見到後者垂垂伸展的眉心,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後似又想到了甚麼,語氣微沉,異化著一股子責備之意,“本日怎生這般魯莽,明顯叫你速速拜彆,竟是不聽我的號令,自作主張,擅自返回,幾乎有性命之憂,今後再敢如此,我必不輕饒!”
吳嵁仰首一歎,微微感慨,卻又兀地皺了皺眉頭,奇特了,方纔發覺到這冰寒之功竟是模糊有些熟諳的味道,到底是在哪見過呢?
青年不過二十出頭,衣衫襤褸,瘦骨嶙峋,本因賣力乾活而稍稍和緩的身子,在北風中又凍得顫抖起來,麵對挑釁的世人,他眸底閃過一絲害怕之意,可隨後不知是想到了甚麼,眼神變得極其剛毅,閃動著濃濃的仇恨,儘力挺了挺彎下的背脊,昂著頭、聲音沙啞道。
見此風景,蕭黎駭得是魂飛魄散,那裡還顧得上後果結果,倉促拔劍,迎了上去,用儘畢生所學,隻但願能遲滯吳嵁的打擊,使蕭暄得以喘氣,進而尋到空地,從速逃生,留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