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獗,反了你們了,竟敢綁我!”
一席話下來,句句切中關鍵,把本就心虛的周錢震得渾身顫抖。他本就厚顏無恥,蒙麵喪心,不仁不義,無父無君,原想著天高天子遠,又有長兄撐腰,便罔顧法紀,肆無顧忌,占有在巴邑城,作威作福,形同土霸王,犯下的罪過都夠上一百回斷頭台了。
周錢見陳元稹吃了秤砣鐵了心般,執意答辯於他,也就不再顧及甚麼麵上文章,直接撕破了臉,大聲辯駁道,直搞得臉紅脖子粗。
四周侍立的衙役皆是驚得目瞪口呆,這新來的監察大老爺,真是魄力實足啊,前腳剛踏進衙門,背工就要綁了一縣父母官。
“周大人這番話,當真是誅心之言啊,就不怕傳到聖上耳朵裡,落得個欺君罔上,連累九族之罪嗎?”
周錢見狀,俄然眸子一轉,巴巴地湊到陳元稹跟前,“大人遠道而來,駕臨本縣,觀察政務,實乃下官之尊榮。然巴邑乃彈丸小地,偏僻瘠薄,大人一起馳來,必是車馬勞累,不若移步充盈樓,待下官好生叮嚀,備上美酒好菜,經心折侍,為大人拂塵洗塵,何如?”
陳元稹年近古稀,白髮蒼蒼,然神情不減,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陳元稹再拍驚堂木,大聲喝斥道。
這般雷霆行動,真是聞所未聞,匪夷所思啊!
既然驗出對方並不是冒充的宵小之徒,自是不敢怠慢,周錢用衣袖狠狠地擦了一把額上盜汗,強自平靜,作揖賠笑,“大人微服前來,下官愚笨,不知深淺,很有失禮,獲咎之處,還望陳大人包涵。”
不管何時何地,也不管官大官小,隻要一抬出天子,威懾結果就大不一樣了,隻見眾位差役稍作躊躇後,皆是紛繁上前,扣住周錢。
“你...你當真是監察史?”
一番言語,恭維阿諛之意顯而易見。
“且慢!”
許是這號令來得太震驚,也過於高聳,一眾差役都不敢妄動,雖說此處陳元稹的官階最大,統統衙役都該聽其號令,可畢竟是要綁縣太爺,這但是常日裡騎在他們頭上的主子,怎敢說動就動?!
周錢方纔回過味來,斷喝一聲,望向陳元稹,滿臉仇恨,眼底閃過一絲陰翳,咬牙切齒道,“陳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下官固然品低勢微,比不上滿朝朱紫,可好歹也是一方縣令,朝廷命官,陳大人初來乍到,不聞不問,就要將下官褪去官服,押入大牢,這般行動,荒唐至極!陳大人,你就不怕我奏明聖上,治你個濫用私權,傷害部屬之罪嗎?到時候,隻怕押入天牢的,不是我周或人,而是你陳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