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處看起來還算整齊的冷巷子中間,蕭暄停下了腳步,然後扭頭看著其他三人,輕聲道:“就按我們進城之前籌辦好的說辭,你們三個是我的仆人,我是經商的少店主,可彆穿了幫。”
“胡說,冀州固然鬨災,可也不會顆粒無收,老百姓再窮,也不至於連過冬的衣食都顧不上吧?”蕭暄有些難以置信,又望向丁璿,皺眉道,“你在這巴邑待過,可感覺這裡有甚蹊蹺?常日裡百姓糧食可夠?”
吃一些,便少一些。
丁璿也是頗感奇特,搖了點頭,“巴邑是大縣,年年產糧也很多,人丁稠密,現在這冷僻冷落的模樣倒是不普通。”
在轄區內產生這類事情,這鹹光郡太守難辭其咎。
屋內傳出有氣有力的扣問聲,模糊間帶著一絲怒意。
“不是阿叔,我不熟諳”,孩童老誠懇實喊道。
蕭暄尋著一落腳地,也不在乎上麵厚厚灰塵,穩穩坐下。
蕭暄從速作揖,“多謝老爺子,能供應一處安息之地。”
“哦,可有女眷?”
話音剛落,院門嘩嘩地被人撞著。
屋內的聲音頓了一會,才又傳了出來,看其模樣,底子連來開門見客的設法都冇有,防備之心,昭然若示。
“阿貴,是你叔返來了嗎?”孩童還未答話,後院裡傳出一陣衰老之聲。
這一巷內的院子都不大,也不是青磚石瓦,不屬於豪宅之列,但好歹也是遮風擋雨之地。
“不瞞這位小哥,隻要三人,除卻我和孫兒,就隻要我的小兒子,現下出城去尋吃的了”,老者聞言,歎了口氣。
蕭暄見狀,有些心傷,卻也尋不著安撫之語。
“誰在內裡?有何事?”
這場冰雪,非是天災,實是*啊。
一聽這話,屋裡人坐不住了,趕將出來,是一個頭髮斑白,留著一尺山羊鬍的老者,他拄著跟木棍,一瘸一拐。
“我確是永京中人”,蕭暄順口答著,這冇甚麼好坦白。
“聽小哥口音,倒像是京師直隸一帶的人”,老者俄然想起這一茬,咂了砸舌,獵奇道。
“今晚我們不住堆棧,就找戶人家借宿吧,探探秘聞。”
要曉得,除非有嚴峻戰事產生,不然朝廷的賦稅都是穩定的,不會無緣無端增加,起碼不會在年關這個時節變動。乃至,那裡呈現了大災大難,為了與民歇息,規複元氣,積儲力量,還會下旨減免本地幾年冗賦,以緩燃眉之急。
“唉,他娘死了好些年了,留下三個兒子,頭兩個入了伍,上了疆場,都冇能活著返來,隻要小兒子在我身邊,至於我孫子,是我那獨一結婚的大兒子的種,隻是大兒子去了,媳婦嫌我家太窮,又守不了空寡,跟彆人跑了,留下阿貴這薄命的娃。”老者邊說,邊抹了抹潮濕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