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少爺，小的本年十四了。”文弱少年怯生生地應道，聲音弱如蚊蟻，望向蕭暄的眼裡有著較著的驚駭。

現在，入夜已久，恰是買醉偷歡的時候，樓上樓下，呼喊不竭，人聲鼎沸。劃拳行令，吟詩作對，比比皆是。

一眾兵士皆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筋，不知嶽勝和蕭暄葫蘆裡賣的甚麼藥，該不是入了夜來找消遣。

嶽勝在一側看著，也是內心孔殷，“兄弟，你便實話實說，這趙小哥原是心善的，不會晤你流浪，凡是另有我頂著。”

當下也偶然情多問，後退幾步，朝著一個看似中規中矩的青年，問道“你誠懇跟我說，在這營地裡，下屬有冇有剝削軍士們的餉錢？”

這威脅加安撫，一硬一軟，一唱一和，倒是打動了青年，他抹了兩把鼻涕，這才一五一十道來。

“小的……小的……”那青年額頭上頓時排泄了盜汗，結結巴巴地半天冇有說出話來。

“這年初，鹹吃蘿蔔淡操心，嶽把總把我等叫來，就是為了看一個孩子當跳梁小醜，還是把我們大夥當猴耍？”

這些個棒棰，儘是搞些情勢主義，中看不頂用！

但那些都是實在的嗎？

官兵們一聽，麵麵相覷，一時半會的卻不曉得如何答話是好。麵前這小哥是何方崇高，這般年紀，竟是到了虎帳發話。

“嶽把總，你可還記得沈貴那廝在哪個房間？”

蕭暄皺了皺眉頭，這少年春秋太小，內心脆弱，彆說上疆場殺敵，怕是兵器都拿不動，哀歎一聲，又問向了少年身邊一名留著斑白鬍子的老頭，“你呢？年庚多少？”

有著一個開口的，還怕冇有第二個嗎？

蕭暄曉得了此中秘辛，焉能不氣？

每年發放的俸銀就十有六七直接進了官員的箱底，餘下的另有變相賄賂搜刮，真正到了兵士手裡的不敷兩成。

這般形狀之下，那些原覺得走過場的兵士循分很多。

嶽勝渾身一震，蕭暄這句話看似安靜簡樸，實則異化著滔天的恨意和無儘的殺意，這天香居裡喝酒作樂的千總等人，怕是難以逃脫，要生生作了宣泄地。

“你本年多大了？”，蕭暄鬆了鬆緊蹙著眉頭，目光掃視麵前調集的兵士，來回幾次，而厥後到了一個身材肥胖的少年麵前，沉聲問道。

能拉出來遛一遛，給天子添信心，為大梁助聲望的京營兵，倒是旗號浩繁、衣甲光鮮，手中兵戈整齊齊截，法度調和，敲擊起大皮鼓來也是肅殺嚴肅，盪漾民氣，似個能出征兵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