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暄聞言一怔,按梁朝兵製,天子之衛兵,以守京師,備征戍,曰禁軍,而神武軍但是響鐺鐺的三大禁軍之一,常日裡誰不是高看幾分?這隻禁軍向來是皇家供應俸祿,短了誰的也不會短他們的,兵部每年砸得百萬兩雪花銀就是乾這個使的,這幾十年下來,憑地惹人眼紅。
公然,嶽勝一聽兵部侍郎的名頭,眼神馬上有了焦距,麵上一番動容。但也隻是短短一刹時罷了,眨眼過後,這男人便是又規複到之前淡然神采,病怏怏的,毫無活力。
“這...我姓趙,家行第三,常日裡都喚我三哥兒,出門在外,你叫我趙三便可。徹夜之事,不敷掛齒,休再提了”,蕭暄不便透露身份,便隨便找了個由頭,敷衍疇昔。
“你便是神武甲士,為何這幅打扮?孰不知文有章法,武有軍規,你扮作這般慘痛形狀,豈不壞了端方?”蕭暄按捺住不解,皺了皺小鼻子,小大人般甕聲甕氣道。
而到了肅宗這一代,兵庫無餘甲,營中無餘糧,底層官兵們吃穿用度,無一不艱,那還顧得上練習,底子談不上戰力。這神武軍因是天子腳下禁軍,還算顧及一二,如果換作處所軍隊,早就放火劫掠,打劫商戶,落一個“剿匪無能,擾民稀有”的臭名聲。
“你此人,腦筋裡可都是豆渣?有甚難處,但講便是,隻顧著變個悶葫蘆,三腳踢不出個響屁來,哪另有點從戎風俗?”一旁的趙安委實看不下去了,小爺故意幫手,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嶽勝就是個榆木腦袋,如何就轉不過彎來,這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嶽勝隻當蕭暄這位小少爺是個早慧通世之人,有甚麼難言之隱,也不勉強,當即報了職位,算是儘了情意。
“小哥行事倒是有幾分利落”,嶽勝心中頓覺靠近,麵前這小少爺人不大,倒是個可訂交的,遂笑著撓了撓後腦勺,一頭毛髮,油膩膩的,好久未洗,很多碎屑飄落。
他如此慘痛的境遇,如果追溯啟事,還不得不從中、穆宗兩朝講起,神武軍原是戰力強大的禁軍,自建立起招募的懦夫也是一個頂一個的好用。可到了中宗統治期間,大肆搜刮民財,窮奢極侈,建立專供皇室享用的物品造作局,又四周搜刮奇珍奇寶,命禁軍押護,惹得百姓怨聲載道,當時候就有很多軍中統領打著為聖上尋寶的名號,四周斂財,縱兵劫奪,中飽私囊,把本來兵戈的軍隊搞的是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