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暄那日率保護上山,名義上行的是鎮國寺後門,實則乃是中門,隻要本寺一眾很有資格的僧侶才曉得真正意義的後山,他們亦不敢隨便冒進,更不消說外來之客。
“主子,鬼穀那邊暗衛又來信了,催促主子從速啟程,前去密地”,一個扮相甚異的侍從跪地稟告道,其白衣白帶,戴著鬼臉白皮麵具,左肩刺著個“天”字。
目今護國聖師晦明方丈就穩穩端坐禪院,轉動手中一串已是磨得發亮的紫檀佛珠,雙目緊閉,口中唸唸有詞。
合法達到目標地的圓意四下活動筋骨,籌辦歇一歇時,隻見山凹猛地颳起一陣冷風。風過處,那盤根錯節、枝繁葉茂的參天古樹背後,奔雷也似吼了一聲,撲地跳出一個吊睛白額錦毛血紋大蟲來,虎視眈眈,愣的懾人靈魂。
大蟲望向這二人,爪子猛刨幾下火線黑土,低吼陣陣,口露鋼牙,鑒戒之意昭然若示。
“說吧,有何事?”少女緩緩回身,淡雅脫俗的精美臉頰雖是帶著一絲冷酷,卻愈發通徹如琉璃,空靈之氣,彷彿都是完整凝集在了她的身上,讓得人的視野,難以移開。
圓意聞言,放下心來,再細看那大蟲時,但見毛披一帶黃金色,爪露銀鉤十八隻。睛如閃電尾如鞭,口似血盆牙似戟。更加獨特的是這隻大蟲體型較平常更加巨大,腹下更是生出一圈圈血紋,素淨刺眼,奧秘非常。
“那是天然,彆看現在這廝如此凶悍結實,虎威正濃。當年無塵與老衲救下它時,不過出世一月,贏弱不堪,奄奄一息。終究還是無塵留下了它,日日喂以珍禽走獸,輔以奇花異草,養精蓄銳,纔有了本日這般精乾。”晦明憶起舊事,眼睛微眯,神采放空,緩緩道來。
晦明也不焦急,上前幾步,呼吸吐納,帶著幾分真氣,一字一句道,“無塵,老衲知你已是隱居,不睬人間滋擾。但你凡根未斷,怎可埋頭修行?可還記得六年前老衲對你的那番肺腑之言,現在時候已到,機遇交彙,該是你出山之時,你怎可又如此做派?”
忘憂山上,雲遮峰頂,日轉山腰,風景無窮。
單璃聞言,玉手微微頓了頓,雙眸倒是愈發冰冷,一揮手,“我曉得了,再探。”
“哈哈,圓意,你要明白,凡事講究人緣。隻一句,瓜熟蒂落,啐啄同時;道一個,水到渠成,不須預慮。今時分歧昔日,變數已至,我等當順天而行”,晦明低首,歎了口氣,字字珠璣,寄意深切,旁人難以聽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