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陛下,我邶國向來重武輕文,故小王才疏學淺,暗裡卻覺得這本是一個道聽途說的對子,不必窮究。除卻其他,單就意義而言,豈能說就必然隱喻貴國?如果強加附會,抓住字眼不放,怕是令彆國不平,徒增口舌之利,於邦交無益。依小王看,不若就此打住,免得壞了國宴氛圍,擾了大師雅興。”穆索爾抄手一鞠,對合座肝火沖沖大臣置若罔聞,望著肅宗,客客氣氣。
哼,真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這永京是梁國首府,天子坐堂,如果真觸怒了梁國高低,怕是有性命之憂。即便過後邶國和南越欲意究查,那也是時過境遷,悔之晚矣。何況梁朝或許很顧忌邶國,可不會不敢與南越一戰。到時如果集結力量,含怒一擊,南越將有不小禍事。
蕭暄麵不改色,不卑不亢,不驕不躁,不惱不怒。既然邶國、南越擺明一出鬨劇,辱我大梁,豈能等閒隨他們意?
蕭煁向來與蕭煜一家交好,現下見蕭煜氣得狠了,況又是大梁受辱,自是當即站出來,回以色彩。
好一個將計就計,在春聯本身做文章,避重就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哼,好一幫忠心的梁朝臣!不過一春聯,也能扯到國度大事上,真是虛假造作,噁心之至”,穆索爾見火候差未幾了,挺了挺不甚刻薄的胸膛,慢悠悠道。
淳於千黛在一側冷靜品酒,麵上一副瞭然神采,她太體味淳於千陽,整的一個虎頭蛇尾,中看不頂用的蠢貨。也不知那穆索爾許了他甚麼好處,讓他來做吃力不奉迎的出頭鳥,意氣用事,不沉思熟慮就在國宴發難,丟的還是南越的臉。
蕭煜欣喜地望著女兒,聰慧如她,四兩撥千斤,奇妙地回擊,將彆國反踩在腳下,將本來沉重的局麵一下竄改,得子如此,何其幸也。
大梁朝臣見淳於千陽撓起論爭,欲使梁國顏麵掃地,紛繁指責,士大夫明禮節,重時令,恪守職責。
肅宗一貫暖和,現在也是緊緊抓住龍椅兩側,沉默無語。
“既然是上聯,那必然得有下聯,纔算完整。二殿下慷慨地給了上半,禮尚來往,理應回個下聯”,全部大殿劍拔弩張之際,清脆的老練聲音猛地響起,非常高聳,卻又像是理所當然,“我的下聯是‘偽為人,襲龍衣,魑魅魍魎,四小醜鬼鬼靠邊,合手並拿’,還請諸位評判,是否工緻?”
揉了揉額際,淳於千黛悄悄一歎,這淳於千陽真是老虎變豬娘---又蠢又惡,愚不成及!劈麵衝撞梁國天子,這類惹費事的事就應當推給草包穆索爾去做,目今卻成了梁國與南越的衝突,使得氣力最薄弱的邶國坐山觀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