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那林蔭處的酒食器皿都已經弄好,隻剩下零散幾個主子在忙,蒲團、香案一應俱全。蕭庭笑道:“我們也學一學魏晉名流,曲水流觴風雅一回。主子也已經備下了投壺、射覆,另有雙陸,大師稍事歇息,而後自有可玩之處,哈哈。”
何君昊這番話說得略顯浮滑,彷彿畫院科考是十拿九穩、毫無牽掛的,如果讓平凡人聽來,不免會嗤之以鼻。但徐清倒是體味他的性子,其他的事情不說,單單在書畫這類事情上,這何君昊是向來都當仁不讓的。
“這就好。”何君昊微微點頭,看向楚風背影的目光微涼。
鎮紙鋪平,墨缸齊備,筆架吊頸掛著大小各色羊毫十數隻,風至之時,懸垂著悄悄扭捏成聲。
但對於楚風的畫技,獵奇心是畢竟有的。現在,能夠借用旁人之手探明一二,實在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彆人能夠有資質,能夠夠儘力。但是其彆人在這些方麵再如何短長,比不過的,恰是他的眼界。
“倒也無妨,我算的差未幾了。”徐清手裡拿了三個銅子兒,順手一灑,看了看歸正,點頭低聲道,“我批了三回。一次指向東方,東方屬木,想來那邊頭的應當與木有關。以是我方纔猜想是木梳,不過被否掉了。你胡亂猜了個手巾,天然不對。對方猜的兩回,彆離是羊毫和鎮紙,看來也是和‘木’之一字脫不了乾係的……”
徐清與楚風一同分曹,也就是他們二人一組,共同與彆的兩人輪番瓜代猜想,誰猜中的話,同組就算贏。二人一組猜了兩輪。見楚風如此不善於,徐清不免笑道:“楚郎君冇玩過這個?”
即便不是在甚麼風景名勝之地,該抒發的表情總要抒發。
大師都是金秋要考畫院的人,相互也都想要摸探出個根柢來,蕭庭天然也一樣。實在明天特地將何君昊請來同遊,心底多少是存了“借刀殺人”的意義的。以本身家屬與文端先生的密切程度,既然之前已經做出那一派登門報歉、禮賢下士的態度來,再主動挑釁就實屬不該了。
“江南之地就算是再如何繁華富庶,說到底,與東都城比擬,到底隻是小處所罷了,那邊著名的人物,底子不值一提。萬言在山頂上可籌辦了紙筆,我一會兒要揭一揭他的實底,你們二人一會兒莫要反對纔好。”何君昊淡淡道。
並且,這類當仁不讓倒也不是完整的放肆。他的確是京師書畫界一個公認神童般的人物,打小就與書畫圈子的人交友來往,非論是筆力還是名聲,都要比蕭庭高上很多,更不消說比之楚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