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軒道:“師父情意徒兒焉能不明?如果故意殺他,殺星陣早便破了,何必比及此時?”轉頭掃望殺星陣之人又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上輩仇恨延到我輩已是不幸,如果本日再造殺孽,不知又要到何時才解。方纔我那一劍若不是瞭然師父企圖,長劍隻需斜挑三寸,正中貳心脈……”
周青軒並未答話,譚望月又道:“不過,鄙人還要煩請小兄弟一事。”
王博達又道:“本日留你性命並非望你放下屠刀,洗心革麵,隻是不肯見小輩再入仇視循環,毀了大好韶華!你好自為之。”
王博達大步而行,走近譚望月一探鼻息。譚望月鼻息微微,尚未斃命。王博達麵露欣喜之色,部下疾點,封住譚望月胸腹大穴止住血流,而後雙掌抵住譚望月後背待要施救,隻聽周青軒道:“師父,你大傷未愈,我來救他。”
一女子倉猝道:“俱在東配房內,未動一分一毫。”沉沉又道:“既然二位不想再殺人,何不此時將他救了?”女子言語非常安靜,眼中卻有清淚滾滾而出。
王博達道:“譚望月!當年天殺十星部下亡魂究竟多少你可記得?那些亡魂的後代就如令女普通,日日以淚洗麵!他們自小失了父母,無依無靠,必定一世孤苦!你再若執迷不悟,你的後代們定將步入而後塵。”譚望月木然不語,臉上雖是倨傲神采,手腳卻抖顫不已。
王博達字字如雷,譚望月如受重擊,心神盪漾,彷彿墜入無邊深淵。王博達師徒武功之高遠超所想,即便天殺十星重生也是徒然,再若膠葛不清,這一幫後輩破鈔光陰是小,如果草草丟了性命,又有何顏麵見地府之下的弟兄?一念至此,譚望月長歎一聲,道:“我天殺十星當年行動也是情勢所逼。起初我十兄弟初創天星鏢局,縱橫三山五嶽間也算安穩。孰料那年我幾人走暗鏢之時不知誰泄漏風聲,半路遇幾番劫殺,死傷很多鏢師,暗鏢也被人劫走。暗鏢為數幅天價古畫,鏢局為此傾家蕩產,數年心血毀於一旦。過後我等兄弟多方暗查,原是江寧首富丁瀠豪將此畫賣於彆人,後又懺悔,公開重金買下殺手半路劫回。我兄弟十人夜闖丁府,殺了府上護院,公然在丁瀠豪藏寶室中尋得古畫,以後……”
王博達接道:“丁府滅門之案原是你等所為,以後你們遠走塞外,落地為寇,殺人立室常便飯。”
王博達已多年未曾用劍,即便在刀陣當中長劍也尚未出鞘。此時數十招已過,八柄長刀儘在周身劈砍,卻總也冇法近身,王博達氣定神閒,劍招適意,形如揮墨。八人每攻一刀王博達便對刀法批評,似是師父指教徒兒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