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卿卿應了一聲,轉過身來,一手提著一籃枇杷,蕭灑地躍下,與顧承光四目相對,而後嘴角往上一牽,就暴露一個似是而非的笑,也不睬他,回身就進了屋。
顧承光來得俄然,去得也快,留下一顆炸彈,炸得人頭暈目炫。那天早上的董事集會吵吵嚷嚷如同菜市場,葉棠坐在本身的位子上,看著一眾叔叔伯伯的嘴臉,一言不發,初秋的陽光自落地窗大麵積地照出去,他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是在週一的董事會上,他剛在本身的位子上坐下,說了第一句話,集會室的門就被推開了,領頭的是他六叔葉德全,他卻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眾星拱月的顧承光,不是阿誰雨夜遞給他一杯熱可可的暖和男人,也不是阿誰午後蹲在花圃裡蒔花的男人,他穿了一身銀灰色的西裝,襯得端倪清楚,臉上的淺笑恰到好處。
兩株花很快種好,他站起來,用手背擦擦額上的細汗,轉過身來一腳一腳朝葉棠走來,他的手工皮鞋上沾了泥土,他卻毫不在乎的模樣,用腳蹬了蹬空中,對葉棠歉意道,“讓你久等了。”他走到天井的自來水龍頭下,沖刷掉了手上的泥土,進了屋子泡了兩杯茶。
他姥姥打來電話的時候,顧承光剛見過一個葉家人。LINE是家屬企業,不管手上的股分有多少,葉家人都寶貝得不得了,死攥著不放手。但也不是大家都那麼敝帚自珍的。葉家陷於長時候的家屬權力鬥爭已經是公開的奧妙了,家屬成員底子偶然運營,這幾年LINE的產品設想之差,運營事蹟之爛,已經達到了極致,一些小股東本身也無多大權力,眼看著要跟LINE這艘大船一起淹冇,這時候呈現的顧承光,可不就是一根拯救稻草,更何況顧承光脫手慷慨,或許是另一條康莊大道。
顧承光疇昔坐了,拿了一顆枇杷,細心地剝了皮,放進嘴裡,果肉清而甜。他吐出果核,用力扔到遠處的枇杷樹下,纔開口問:“你如何過來了?”
他撇撇嘴,說:“回家。”
剛賣掉易寶的Diesel,轉眼就盯上了LINE。如果說當初對易寶的投資算是好目光的話,那麼現在選了LINE則不得不讓人感到匪夷所思了,這不但因為此次的投資範疇並不在Diesel一慣的西歐或北美,更因為LINE的品牌式微之象有目共睹。
“叫我名字就好。”
顧承光從善如流地改口,從車裡拿出兩盆從花市買的花。一盆茉莉,潔白敬愛的花朵裝點在碧綠的葉片中,香氣撲鼻,一盆向日葵,金燦燦的花盤,在初秋的陽光下極其刺眼。他轉頭對葉棠說:“稍等一下,我先把花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