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那手風琴厥後竟轉到了顧承光手中,或許是真的有些喝醉了,顧承光將手風琴背在肩上,信手彈起,是那首膾炙人丁的《莫斯科郊野的早晨》,琴聲如水閒逛,舒緩動聽,每一個音符騰躍在顧承光的指尖。他的頭髮被燈光打成橡木色,身材跟動手風琴微微搖擺,偶爾望向佟卿卿,眼裡盛滿了笑意,像春季潔白的淩晨。
顧承光笑說:“冇體例,小時候的惡夢,當時候真是深惡痛絕,冇想到異國他鄉另有機遇彈起。”
兩小我就坐在羊毛地毯上,背靠著床,相互談興都很高,那些經年的隔閡與陌生都奇異的溶解不見,天南地北,甚麼都說,從懷揣五美圓在他鄉舉目無親的窘境到徒步觀光時九死平生的險況,談兩小我都喜好的電影,從小到大打過的每一次架,班上的女孩兒……樣樣都講得興高采烈的。
他穿戴一件深色的裘皮大衣,領口和衣衿上鑲著油光水滑的水貂毛,軟軟的皮草給人皮膚柔嫩和華貴的觸感,大衣內裡是簡樸的白襯衫細領帶,頭上戴了一頂一樣由水貂毛製成的俄羅斯帽,毛茸茸的帽子下,是他英挺而冷峻的臉,如同瓷胎一樣烏黑而薄脆,彷彿來自一個悠遠的北方國度的年青貴族。
佟卿卿端住顧承光的臉,重新親吻他,用力的,凶惡的。顧承光有點透不過氣來,一種模糊的愉悅在心底漸漸升起來,他感覺熱,推攘身上的人,冇推開,垂垂意亂情迷,反客為主,翻身將人壓在身下,用力親吻吮吸。
酷寒的氣候,冰激淩的異馥奇香在口腔凜冽的緩慢降溫中款款而來,彷彿一個虛幻的夢境,最後留下口腔微麻而透辟的冰冷。
顧承光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半天賦找回本身的聲音,“你如何在這裡?”
受如許的氛圍影響,顧承光不由地也有些喝多了。他本來很少喝酒,除非需求的應酬,但在如許的酷寒彪悍的北方國度裡,不喝酒,彷彿底子不成能,這裡大家都有好酒量,連女人也不例外。
佟卿卿點頭,說:“說不準。”他把帽子摘了,頭髮被壓地軟軟地貼在頭皮上,有些呆呆的孩子氣,顧承光跟他說在莫斯科問:“吃過飯了嗎?”見他點頭,說,“那我帶你先去用飯吧,樓下有餐廳,不過我冇有在這裡用過餐,不曉得味道如何。”
顧承光開了酒櫃,給他倒了一杯酒,他接過,拉開起居室的窗簾,腳下就是莫斯科的夜晚,燈火光輝如同活動的盛宴,萬丈塵凡不過如是。他看了一會兒,回身問顧承光:“你的事辦得如何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