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曉行夜住,這日正往前走,聞聲過路之人紛繁群情,提說顏按院大人入都。智化俄然心中一動,說:“且住,此時髦未到魏道兄廟中去,大抵他也不在廟中。我在大人跟前不辭而彆,還不知大人如何體例。大人乃是國度之大員,脾氣與平人分歧。倘若一時之間怪我不辭而彆,定要寫我盜盟單,當時萬歲爺封官,找不著我的下落,又冇人上去謝恩,總然是蔣四哥、展大哥也不能護庇於我。萬歲一怒,是為抗旨不遵,這便如何是好:也罷!魏道爺亦是入都,此時我到廟中,弟兄也是不能見麵,不如到京都逛逛,在風清門外找店住下,且聽大人見駕之時,萬歲如何降旨。如若封官,我就出去謝恩,如不封官贈爵,我再回三清觀,尋覓魏道爺不遲。”主張已定,直奔京都通衢。
且說此時四門緊閉,清查保甲,襄陽城內,儘都查到,並無王爺與群寇的下落,隻得稟報大人。此時破銅網的一乾人俱都派人取白天的衣服,脫了夜行衣,換上箭袖袍,肋下佩刀佩劍,在大人中間服侍。早有蔣平回明大人,將王府內死人俱都垛於前麵,帶傷的任他逃躥,拿獲者俱派官人看管。有外廂空中官報將出去,並無王爺下落。大人複又派蔣、展、盧、韓四人至城牆上麵,問城外鐘雄可見王爺否?四人領命去了。大人又派金知府,帶領著主稿案牘先生,會同公孫先生、魏昌清查王府倉稟府庫、各處陳列,俱都上了帳目,回稟大人,不在話下。
世人正要起家,忽見前麵又有一宗奇事,且聽下回分化。
張龍帶路,來至馱轎前,智化向著白夫人一躬到地。五太太在轎內抱定公子,叫家人將公子抱下,去與智伯父叩首。智化再三勸止,白五太太說:“我家老爺身後,多蒙眾位伯叔父與我家老爺報仇,本當至府道勞纔是。”智化說:“不敢當!”又說了些謙恭言語,回身退下。趙虎拖住智化死也不放,叫他一起同業,智化無法,隻得跟從。
這日正往前走,俄然前麵來了很多馱轎車輛,遠看儘是穿孝的男女。前麵有兩匹馬,頓時之人滿是六瓣甜爪巾,青銅抹額,箭袖袍,獅蠻帶,薄底靴子,肋下佩刀。一個是黃白臉麵,髯毛不長;一個麵黑,濃眉闊目。智化暗說:“卻不是彆人,是開封府兩名校尉張龍、趙虎。若要叫他們二人瞥見,又得費話。”抽身直奔樹林,隱起家來。早被趙虎瞥見,一催馬追逐下來,連聲喊叫:“智大爺,往那裡藏?”智化明知藏躲不開,隻得回身迎出,一躬到地,說:“你們二位上那裡去?”趙、張二人翻身上馬,相互各施一禮。趙虎問智化:“破了銅網,盜了盟單,你如何跑掉?你可謹慎點,萬歲爺找你呀!”張龍說:“彆嚇他了。”智化問:“他們如何曉得我的事情?”張龍說:“有我們展大爺折差進京,開封府來交包相爺替遞。”智化說:“我探聽探聽,皇上如何明降諭旨?”張龍將皇上召見顏大人,統統破銅網陣之人,一體進京陛見,俱已升賞。案後踩緝襄陽王的餘黨,交各州縣嚴拿,若能拿獲,解往京都交開封府審判明白回奏。當今已拿住的王爺餘黨,當場正法,淩遲正法。外藩留守,著金輝代理。府內抄出陳列銀錢物件,交金知府衙門入庫。活捉府內兵丁,全行開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