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心恭然施禮作揖:“回徒弟,未曾。”
禪修是布冥最末位的弟子,也是關門弟子。其職為衣缽,執掌藏經閣,主簿記案牘,文翰謄寫,慶弔字柬,以專柄大法為任。
鳳心顏走在小和尚身後,漸漸踱著,不覺麵露笑容。這七日裡,禪修的每一次來訪、每一次在門前遲疑的盤桓,她都曉得,卻不知該如何麵對。實則,即便現在她亦有許些事情還未想通。但現在既已曉得本身情意如何,她便不肯在畏畏縮縮。
禪法是布冥的三弟子,其職為僧值,主僧眾威儀,殿堂課誦,規律威儀,懲辦批罰。
天相寺中共設立五堂,七大執事。彆離由布冥座下的七位弟子執掌。
禪心接連吃癟,不肯在言語,便提起餐盒,憤然拜彆了。一起出了藏經閣院門,直奔方丈室。
可現在這事,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便呆坐著那處,未做應對,也無甚行動。
提及來,在天相寺這一眾僧侶當中,撤除布冥和尚外,禪修向來與禪心最為靠近。
除此以外,二人的靠近說來也另有其他起因。打從禪修被帶進天相寺那日起,便是由禪心顧問他的餬口起居。待禪修今後長了些年事,能吃些飯食時,禪心便偷著藏著將些糕點果子都留與他。這些年來,他親眼瞧著禪苗條大成人,如何能不知他的心機。
布冥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禪心的麵龐,眼中閃過一絲惶恐,也閃過一絲殺意,隨即又安靜如常。
而於禪修來講,禪心是兄長,是知己。他尊他、敬他、心中有何謀算也願講與他。
禪修開口幾張幾合,始終說不出話來。此般鳳心顏無端避而不見的由頭,他尚且未能全然瞭然。現在她又這般無事的模樣,更是叫他茫然無眉目。
鳳心顏已整整七日未見人影,這七日裡禪修也幾近是米粒未進。
見到來人,門前守寺的小和尚怔楞了半晌。隨後,顫著嗓子大聲驚嚷道:“姑姑來了!姑姑來了!”自寺院大門起,直嚷到寺中內院的藏經閣,方止歇。
鳳心顏眉頭微觸,眼中的擔憂之色一閃而過,繼而又麵色如初。她將半個身子倚靠在門簷兒上,未在言語。
這一瞬裡,布冥的身子微不成見的有一絲顫栗,禪心發覺到了:“阿彌陀佛!贖弟子多言。小師弟或許射中本該有此一劫,既然避之不過,安然應對也不失為一個好體例,以小師弟的聰明必定不會不知其事理。徒弟既已拚儘儘力為其周旋,又何必在強求?”
至於禪靜,許是因執掌全寺高低戒律清規的原故,為人一貫少大哥成,不喜談笑。在一眾僧侶當中,向來最是不討人喜。